vegetarian (音标) [名]. 一个出于道德、宗教或健康理由而不吃肉或鱼的人 ? [动] 适合素食主义者的。

我们之间有个问题。那是食物。

Chop Chop(砍 砍)是哈克尼当地的中餐馆。尽管你说你从没去过中餐馆，我还是拉你去了。

餐馆的装修很朴素。白色的塑料桌和塑料椅，还有白色的荧光灯。就像中国常见的政府单位。侍应生收拾桌子的时候满脸不高兴，不看任何人。柜台后面的女人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更加吝啬。柜台的顶部放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熊猫储蓄罐。他们都不会说普通话。

“不。坐那里。不，不，不是这张桌子。坐那张桌子。”

侍应生发号施令，我们像是他的士兵。

“你要吃什么？……我们没有饮用水，你得点菜单上有的东西……我们不按壶来泡茶，只有一杯杯的茶。”

我讨厌他们。我发誓我这辈子没去过这么粗鲁的中餐馆。为什么中国人在西方变得这么吝啬？我对这可怕的服务感到有些罪恶感。因为我带你来这里，而你或许会认为我的文化就是这个样子。或许这就是一些英国人看不起我们中国人的原因。在这儿我为我是个中国人而感到羞愧。

但是我们还得吃饭。特别是我，饿得像是个饿死鬼。我总是很饿。即使吃完大餐，一两个小时之后我又觉得饿了。直到几年前我家里都很穷。我们过去只吃很少的东西，几乎不吃肉。我爸妈开始了鞋厂生意之后，就把穷农民的出身甩在身后，生活改变了。但是我还是总想着吃的。

你对中国食物一无所知，所以我很快就点好了：鸭子，猪肉，油炸豆腐烩牛肉。

菜上桌了，我飞快地把我的筷子插进碟子里，像是暴风雪来袭。但是你动都没动一下。你只是看着我，像看一出京剧。

“你怎么不吃？”我问，忙着嚼我嘴里的猪肉。

“我不怎么饿。”你说。

“你会用筷子吗？”我想也许这是原因所在。

“是的。别担心。”你拿起你的筷子，用给我看。

“但是你浪费食物。不喜欢中国菜？”

“我是个素食主义者。”你说，夹起一些米饭。“这份菜单是个动物园。”

我很吃惊。我想找我的字典。该死的，这次我没带在身上。我记得我在中国看过的盗版DVD电影“英国病人”。那教了我什么是英国人。“那个词是什么来着？用来描述一个人睡了很久很久，像是活死人那样？”

“你是说昏迷？”你困惑着。

“是的，就是这个词！你没那样，对吧？”

你放下了筷子。也许现在你生气了。

“我猜你想到了持续性植物状态。”你说。“素食主义者的意思是你不吃肉。”

“啊，对不起。”我说，吞了满满一大口豆腐和牛肉。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你从不买一点肉。我过去以为那是因为你穷。

“为什么不吃肉？肉很有营养。”

“……”你没做评价。

“而且如果你不吃肉的话你会抑郁的。”

“……”你还是不予置评。

“要是我不吃上桌的肉或者其他食物的话，我爸妈会打我的。他们骂我挑嘴，骂我被宠坏了。因为其他人因为没吃的而要饿死了。”

“……”你还是不说一个字。

“人怎么会是素食主义者呢？除非他是个和尚。”我说。

我还是没从你那里听到一个字，但是你笑了。

你看着我吃完所有的菜。我努力吃完鸭子，豆腐和牛肉。我的胃疼起来了。还剩了些猪肉，我要打包带走。

在我吃东西的时候，你在纸巾上写下了十种最爱的食物。

鳄梨

芦笋

兵豆

菠菜

生菜

南瓜

（沙拉用的）小萝卜

西兰花

茄子

胡萝卜

但是，这就是我们今后的生活里厨房里的菜单？这太恐怖了！那我的肉丸、我的羊肉、我的豆豉牛肉呢？谁会掌管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