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你不得不接受你是清白的这一说法了。法伦小姐昨天下午从高街的斯科恩索普酒店买了这瓶特定的威士忌酒,夜里她死之前喝了第一口酒,而且还只是从酒瓶子里喝的。瓶子现在仍然几乎是满的,就我们所知,瓶子里剩下的酒是绝对上乘的威士忌,酒瓶上留下的唯一指印就是法伦自己的。”
“你们的工作进展得倒是挺快。那么毒药要么是在她把热牛奶倒入玻璃杯子后放进去的,或者是放进白糖里去了?”
“如果她是被毒死的话。我们在没拿到验尸报告之前还不能确定什么,或许甚至拿到验尸报告之后也不能。白糖正在化验,但那真的只是走形式罢了。大多数的学生在沏早茶时都从那个碗里取了一些白糖,至少有两个女孩已经喝了她们的早茶。于是现在留给我们的只有威士忌酒杯和热柠檬汁了。法伦小姐在做这件事时给人留下一个空子,使得自己很容易成为一个杀人凶手下手的对象。很显然整座南丁格尔大楼的人都知道,法伦如果夜里不出去,她就会看电视一直看到电视节目完毕。她夜里睡得不好,从来上床都很迟。电视看完后,她就会回到房里脱衣服,然后穿着卧室拖鞋和睡衣去三楼的小餐具室,调制夜里临睡前要喝的那一杯酒。她把威士忌酒瓶搁在她的房间里,但是她不能在房间里调酒,因为那里没有安装自来水,也没有加热的工具。所以她拿着已经倒好了威士忌酒的绝热平底无脚酒杯去餐具室加入热柠檬汁,这是她的习惯。食品橱里放得有柠檬,还有可可,咖啡,巧克力和其它的东西,护士们通常用它们调制她们夜里喝的饮料。然后她就会把平底酒杯带回房中把它放在床头小柜上,自己去洗澡。她洗澡总是很快。她喜欢洗完澡后,趁着身子还热乎立刻钻入被中。我猜想这就是为什么她在进浴室之前先要把饮料调好的缘故。当她回到房中上床时,饮料的温度就精确地保持在合适的度数上。很明显这个日常生活习惯从未更改过。”
“在像我们这样封闭的小团体中,有多少人互相都知道各自的习惯,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呀!当然,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没有真正的隐私,怎么能够有?我知道关于威士忌的事,当然它很难说是我该管的事。这姑娘肯定不是一个才开始喝酒的人。她一般不把酒给年青一些的学生喝。在她这个年龄,她有权利自行选择夜间临睡前喝什么饮料。”
达尔格里什问女总监是如何知道威士忌的事情的。
“佩尔斯护士告诉我的。她要见我,告诉了我这件事,她是抱着一种‘我并不是要告发什么事,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态度来的。对于佩尔斯护士来说,酒精无异于魔鬼。但是我不以为法伦会将她喝威士忌酒的事当作什么秘密来保守。她怎么可能呢?正如我说过,我们知道各自的小习惯。但是当然还是有些事情我们并不知道。约瑟芬?法伦素来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关于她在医院之外的生活情形我提不出任何信息,我还怀疑这里是否有任何人知道。”
“在这里谁是她的朋友?她必定有某个她信得过的人,不是吗?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团体中,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那不是必然的吗?”她有点奇怪地看着他,“是的,我们都需要这样一个人。但是我想法伦不像大多数人那样需要一个朋友,她很显然是自行满足的人。如果说她信任某个人的话,那可能就是玛德琳?戈达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