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医生吗?”
“不是,当她们发现她的时候我不在医院。斯耐林医生来看的她,他是这里专门总负责照料护士的医生。他当时立刻便看出没有救了。我一听到这消息便立刻赶过来看了看尸体。我到医院时就要九点钟了。那时,警察当然到场了。我是指本地的警察。我想不出为什么他们不留下来继续干下去。我给警察局长打电话说明我的观点。顺便说一句,迈尔斯·赫里曼告诉我说她大约死于午夜时分。我看见他时,他正要离开,我们原来同在一所医学院读过书。”
“这个我知道。”
“你把他找来,我认为你做得很对,我想大家都公认他是他那一行里最优秀的。”
他说这话时很自负,一个成功人士屈尊俯就承认另一个人的成功。达尔格里什想他的衡量尺度也很难说得上是精确的。金钱、特权、公众的认可、权力,是的,科特里―布里格斯永远是为自己要求从中得到最多的,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获得这一切。
达尔格里什说:“她怀孕了,你以前知道吗?”
“赫里曼告诉我了,不,我以前不知道。虽然今天生育控制的办法是可靠的,也容易得到,这类事情还是经常发生。但是我想她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孩应该会使用口服避孕药的。”
达尔格里什想起了上午在图书馆里的情景,当时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说出了这个女孩的年龄,甚至准确到了哪一天。他毫不客气地问了下一个问题。
“你和她很熟悉吗?”这其中的含意是很明显的,外科大夫一时不作回答。达尔格里什没有去考虑他是否会大发雷霆,他也没有。他的眼睛盯着他的讯问者。尖锐的眼光里逐渐地有了一丝敬意。
“是的,只有一次。”他稍作停顿,“你可以说我曾经和她很亲密。”
“她是你的情妇吗?”科特里―布里格斯看着他,无动于衷。他在踌躇着,然后说:
“你那是说得太正式了。她在这里的头六个月我们只是相当定期地在一起睡觉。你反对吗?”
“只要她不反对的话,那也轮不上我来反对。那就是可以推定说她是自愿的??”
“你可以这么说。”
“什么时候又结束了?”
“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持续到她第一学年的末尾,那是一年半以前。”
“你们吵过架吗?”
“没有,我可以说,她已经厌倦了,所以也就没有吵架的可能性了。有些女人喜欢变化。我自己也是如此。如果我早知道她是这类会惹麻烦的女人,我就不会搞上她了。不要误会我,我没有和学生睡觉的习惯,我这个人从理智上来说还是挺讲究的。”
“你不觉得要把这种事情保守住秘密很难吗?医院里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哪怕是最小的?”
“你有些浪漫的想法,警长。我们从不在洗涤室接吻和拥抱。我说过我只和她睡觉,我的意思就是这个。说到性方面,我从不使用委婉的语言。她每逢晚上休假,便到温泼尔(Wimpole)街我的寓所里来,我们就在那里睡觉。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我的屋子就在索尔本(selborne)附近。温泼尔街的门房肯定知道,但他口很紧。即使他口不紧,那栋楼里房客也不多。只要她不说,就没有什么风险,她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不是我特别地在意,而是在有些领域的私人行为方面我向来是我行我素的,无疑你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