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戍所的混战,
在黑暗泥泞中征行,
两千英镑的训练,
陨于十卢比的火铳。
一九七二年,在其中的一个山谷平地上,有一个叫马洛柯的小村子。与所有类似的村庄一样,它也是以一位创建它的勇士的名字命名的。村里有五座砌着围墙的院子,居住着几代同堂的大家庭。每座院子大约住着二十口人,村子的族长叫努里汗。在一个夏日的夜晚,男人们都围坐在他家院子的篝火旁,喝着那种不加糖和奶的热茶。
与所有的院子一样,住房和牲畜棚的墙壁就是围墙。桑木柴禾的火苗烧得很旺,太阳正在远处西沉,黑暗慢慢降临山区,即使是在盛夏也使人感到阵阵凉意。
在女眷居住区,说话声都是很低沉的,但如果有一个声音特别响,那么男人们就会停止他们愉快的交谈,等待着是否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努里汗的妻子正怀着她的第四个孩子,丈夫祈求真主赐给他第二个儿子。这里的风俗就是要有儿子――年幼时能够放羊,成年时能够看管院子。努里汗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有火焰照亮了那些长着鹰钩鼻和留着黑色大胡子的脸庞。这时候,一个接生婆从阴影中匆匆走了出来。她在父亲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于是他那红彤彤的脸上绽开了欢快的笑容。
“好啊,我生了一个儿子!”他叫道。那些男性亲戚和邻居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欢呼声和步枪朝着夜空开火的鸣放声。人们互相拥抱、庆贺,感谢仁慈的真主赐给他的子民一个儿子。
“你给他起什么名字?”附近院子的英国牧民问道。
“用我祖父的名字,伊兹玛特,愿祖父的灵魂永久安息。”努里汗回答说。这样,过几天就会有一位伊玛目来到这个村子,主持起名仪式并实施割礼。 这个孩子的抚养和成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该蹒跚学步时,他就摇摇摆摆地走路;该奔跑时,他就自由地奔跑。与农家男孩们一样,他想做大孩子能做的事情,在五岁时,他就可以在夏天赶着羊群去高山的牧地放牧了,而妇女们则去割草,为牲畜的过冬备足饲料。
他渴望脱离与屋子里的女人为伴的生活,他一生中最自豪的那一天就是他终于被允许加入篝火旁的男人圈里听故事,倾听在一百五十年前,普什图人是如何在山区里击退了英国人。在他听来,这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的父亲是村里最富的人,是通过唯一的方法致富的――放养奶牛、绵羊和山羊。养蓄这些牲畜,再加上精心的管理和艰苦的劳动,能为家人提供肉、奶和皮毛;小块的玉米地能使家人吃上粥和面包;水果和坚果产自漫山遍野的桑树和果园。 没有必要离开这个村庄,所以在出生后的八年时间里伊兹玛特汗没有离开。五个家庭合用着那座小小的清真寺,并在星期五相约着去做祷告。伊兹玛特的父亲很虔诚,但不是原教旨主义者,绝对不是狂热分子。 当时的阿富汗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自称为阿富汗民主共和国,但显然名不副实。在苏联的大力扶持下,政府由共产党领导。在宗教方面就显得怪异了,因为居住在荒野里的人们在传统上是虔诚的穆斯林,对他们来说,无神论意味着真主是不存在的,而这是不可接受的。
但同样传统的阿富汗城里人则较为随和――狂热的浪潮,日后才席卷到他们。妇女也能受教育,很少有人戴面纱,唱歌跳舞不但允许而且还很流行,秘密警察关注的是那些政治上的反对派,而非宗教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