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表白(5)

左边-右边 作者:芸菁


我想,我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想回去的家,是有着岚在的地方。

踏入电梯数到15,B3七楼到了。

到家了。

心中的这声语音低怆的悲怜。

除夕夜我接到一通通电话,恭贺新年快乐。阿邦打电话来说买的那袋冷冻食品中的包子,只要蒸十分钟就可以吃了,新年快乐!米堤打电话来说,冷冻食品中的法国蛋糕,只要放在喷过水的牛皮纸袋中再用烤箱烤过就像刚出炉的一样好吃了,新年快乐!小雅打电话来告诉我那袋发糕是她母亲做的,中国年除夕夜要吃才会发,新年快乐!宁宁打电话来说她买的煎饺操作简单,放在平底锅上加油加水煎到金黄就可以吃了,新年快乐!阿文打电话说……

"你也,新年快乐。"

挂下电话回到忙乱的厨房,置身战场。

烤箱里的法国蛋糕、蒸锅上的包子馒头、平底锅上的煎饺、正在解冻中忘了谁送的猪脚……一旁的发糕、甜糕、红色乌龟,脚边还不时被一碗碗的泡面、饼干、快餐餐包给拌到脚,电话还是在响,冲过去接起来后是另一个新年快乐!

再回到厨房听到劈劈啵啵的声音,打开烤箱后才想到是平底锅里的煎饺,蒸锅上的蒸气呜呜直叫,微波炉"叮"地一响却忘了里头到底放进什么,冲到客厅接起正响的电话,"你好,我慕贤……喂、Hello……"回视大厅的入口处,这才知道响的不是电话是电铃。

"嗨,你好……"

"李小姐啊!这是我们家做的菜头糕和芋头糕,煎一煎就可以吃了哦!很好吃的。平时我们收你不少东西,这小意思啦!"

"王妈妈你太客气了。"

"等一下煎来吃,真的很棒哦!"

"好的,谢谢。"

关上门,一股烧焦的味道让我冲回厨房关掉平底锅下的炉火,回身,这才发现冒出阵阵焦味的是烤箱里的法国蛋糕,重新打开未煎到金黄的煎饺平底锅下的炉火。

门铃再响,是李太太,说是与我同宗得关心我,送上一整锅的白菜杂烩汤和一道乌骨鸡,再道过谢的回到厨房,方才的猪脚不知何时开了火,打开微波炉看见里面是一道不晓得哪户人家送的香肠,烧焦味又加重,这才想到方才没把烤箱关掉,一打开果然冒出阵阵黑烟加杂火势,原来外面的牛皮纸袋烧了起来。

拿起放在厨房的灭火器往烤箱喷去,门铃正响,确定烤箱里的火灭了之后,才冲到大厅打开门,"你好……"

外头没人,原来这时响起的是电话,"你好,我慕贤……"

"喂,慕贤,"米堤来电,"忘了告诉你,蛋糕不能烤太久,牛皮纸可是会烧起来的,得小心。"

"啊,没关系!我灭火了!新年快……"厨房又传出不同于蛋糕的焦味,急忙挂上电话想起还在煎的饺子,阵阵黑烟再度冒出,不过这次火源改自瓦斯炉上,迅速关掉瓦斯总开关再抓来灭火器,等一阵浓烟渐退确定没着火后才稍微松口气。

而这时我才发现室友蔷薇站在厨房入口处,几乎可以看到他隐忍在唇畔的上帝名讳。他伸出双手扇风驱走满厨房的灰烟和焦味,看到我微笑着一张脸,他深呼吸。

"头一次看到有人煮菜要抱着灭火器。"

"呃,灭火器用来灭火。"我指指战后景象。

他点点头,"看得出来。"

"哦!一起吃吧!东西很多。"

"也看得出来。"他双手环胸,"不过,能吃吗?"

"那就看不出来了,得吃过才晓得。"放下灭火器,我将王妈妈、李太太、林伯母等等绝对不经我这关的道道美食请蔷薇顺手端到饭厅,接着就令我为难了,考虑半晌,还是将微波炉里的香肠、平底锅上的煎饺、蒸锅里包子馒头和那锅猪脚端到餐桌上,着火的蛋糕我想还是免了吧。

除夕夜,我和蔷薇对坐。桌上是满满的食物。

有许多职员担心我饿着买来的冷冻食品,有许多上楼下户的太太怕我要吃冷冻快餐送来她们亲手煮的佳肴。在许多人的关心下,我想接下来的假期期间我是不至于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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