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我最爱的上司!"米堤头发披散地坐到我的左侧位置举杯,阿邦也应和地举杯,端起我的曼哈顿,三只杯子在空中清脆地撞击出声。
"两大帅哥,舞场那边有美女呼唤了!"
左右手分别击向他们后背,他们吆喝一声又回到舞池中。
两大帅哥跳舞去了,那么第三位帅哥呢?
我环视一圈,以为他已经退席的,我在角落的座席上找到程封。他不是独坐的,周遭有几位职员陪同,不过他还是沉默不语,就像米堤说的:"那种死样子!"
"给我两罐威士忌吧!"向老罗喊,接来一手一瓶学起陪酒小姐的我开始绕场、换台,替他们斟酒。舞池中有人见状前来索酒喝,两瓶万余元的酒一下就空了,老罗心细的又叫服务员送上两瓶到我手中。
最后一个台子是程封的位置。
"新年快乐!"
一人倒上一些,程封的杯子里也有浅浅五公分的金黄酒液。
他看我漾满笑意的脸却非常不捧场的不肯喝。
"真不给面子。"
"你也没喝。"
"我不希望再麻烦某人背我回去啊!"
他拿过一个杯子,将他杯里的三分之一倒进空杯里,语气淡然,"我不在乎,反正你不重。"递过杯子给我,他拿起仍有三分之二的酒杯,看向我。
一旁的人也开始起哄地嚷嚷,一堆"喝!喝!喝!"的鼓噪声开始在周身盘绕。
"好吧!"被打败了,举杯向大伙,一口仰尽。灼烧的烈酒从喉咙烧进胃里,耳边是大家鼓掌叫好的声音。
程封也喝了,唇边有着不着痕迹的浅笑。我回到柜台处继续和老罗攀谈,不过更大的企图是,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人啊!
热闹哄哄的,大家闹到零晨一点多,出租车派上用场,将这一大帮人分装送走,没醉的除了协助运送这些酒鬼外,也有嚷着要Second Run的,随他们去了,叮嘱几句,朝大家挥挥手,一会儿的工夫,耳边虽还有轰轰响的余音,但酒渣色石道上就只剩我和程封的斜影拓在上头了。
我开始有一步没一步的走,寂静的街上已不分左右的清冷,只有弦月热情的给我们黄色氤氲。
"你没醉。"看到他步稳妥当。
"你也没醉。"他微偏头瞧我,下巴有执拗的曲线,眼神带了抹弦月投予的淡黄色光彩。
"玩得愉快吗?"我问。
愿望、蛋糕、感言那套生日流程可以省去,不过大家的尽兴快活可不能省。
"很好。"他点点头。
"那天,呃,就是除夕夜那天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他摇头,摇得很正派。
长街还没走到尽头,我指向另一侧,"我的车停那边,你呢?"
"在公司里。"他答,"那我先走了。"
"再见。"轻摇动手指,和以前一样的盯注着他的背影,和岚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啊!
走回头,一旁的招牌有着冷冷的光圈,没有属于我生日该有的气氛,是冷冷的光。
坐上车,开车回家,B3七楼到了,在门口我看不到室友的高跟鞋,只有一双他平时穿的褐色休闲鞋,看来,室友是去工作了吧!
推开门,一封淡蓝色的信静静地躺在屋内地板上,是岚写信来了。
将高跟鞋放妥,包包放好,洗个澡后再换上轻便的休闲服,我拿出拆信刀小心地将信封拆开,里面仍是淡蓝色的信纸。
倒了一杯饮料,加了一些冰块,一手摇晃玻璃杯让冰块在杯里互相碰撞。
然后,是岚的字。
我沉默地看着用英文写信的岚。
岚在信中说他还在瑞士,这几天的风雪加大,许多人都被风雪压制只能住在山中的旅馆里面,他花了一长串的内容去描述那里的暴风、认识的奇怪的人、旅馆里奇怪的老板,还有提到可能延误到他要去的波兰行程。
原来,岚的下个行程是波兰,不是这里。
不是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