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杳不可寻,我只能顺其自然地用目光将这些古怪送回天空,让自己的心境全然地自由了。
窝在阳台边,猜着岚又是在哪里过他的中国新年?摊开手指伸向云际,陡然地,一颗红色气球在我的阳台视景中轻扬摆动……
红色的气球兴高采烈地对我招手。
气球啊!谁放了线,让你自由的呢?
我向它挥挥手,它笑着离开我的阳台视景。
岚,你是不是就像气球,带走了自由,不愿带我走……
意外发现,今天是我生日呢!我已经29岁了。
算是向来对年龄的数字没有概念的,就是在今天晨起时发现我是濒临30岁的女人了。
请问一个29岁的女人该做些什么呢?
在他们离开后我独坐在办公室内,撑着额头看公文,拿起钢笔写下29这个数字。
各国结婚的年龄观念不同,不过我所知的台湾女子最好得在29岁前结婚,过了29就担心自己的身价从珠穆朗玛峰跌到马里雅纳海沟,要求的聘金缩减不说,还有可能要倒贴不少嫁妆。不过我倒觉得与其说这些29岁的女人在意,倒不如说是29岁的女人的家人在意。公司里的丽仁订婚匆促,就是赶在29岁以前。问过她和对方交往多久,她说三个月。嗯,三个月还好,可以对对方有基本的认识,也可以培养出一定的感情。"可是没感情。"她说得果决。家人要她尽快结婚就是了。
小雅的八卦嗓门又到我这边来,说丽仁前一段感情花去太多时间,最后没有结果。而这段丽仁不想要感情只要结果--结婚。至于爱不爱,随便都好。
"啊,我跟去提亲啊!他们好像菜市场买卖哦!"小雅夸张地嚷嚷。
你出价50,我说30,那就40啦!40就卖了!
嘿,好夸张呢!
小雅的金色唇膏和蓝色睫毛也非常夸张地在我眼前晃动。
如果根据29岁会身价惨跌的定律来看,我是得准备把自己拍卖 ?
想到岚,不知道他肯不肯买?
不管那些了,下班时候我提议祝贺的这件事让那帮人脸色一垮,又是摸我额头说我发烧,又是摇头一脸惧怕状。
"放心,今天只是想找你们大家去好好疯一下,就到老罗那边去吧!我已经打电话跟他说过了。"
"为什么?"阿邦问,"慕贤,你很少自己提议要去Pub的!"
"没有原因,如果非得找一个,算是请大家喝春酒吧!这好像是中国的传统嘛!"我笑笑说。
不说办生日宴也可以减轻大家的经济负荷吧!反正我一向不缺什么,惟一缺的,就缺岚啊!可是谁给得起呢?
"谁不去的?"我问,想点一下人数。
很是配合,也算是他们有新官上任,内心有太多不安要排遣,决定全员跟去,甚至连一向摇头的程封,这次居然沉默着。
"程封要去?"小雅很讶异地直接点名问出口。
他的点头召来大家更多的惊讶。
我微笑着看他。很高兴他参加我的生日会。尽管没有人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过这样也达到生日的喜悦效果了。
"好吧!等一下走路过去,我已经打电话到出租车站叫车了,晚上尽量喝吧!"
与早上低气压迥异,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轰然爆开,大家的情绪又狂飙上来。
老罗的店空荡荡的等着我们这群人的到来,全员皆齐的42个职员一下子就把店里挤得满满的,老罗特地请来台北市内顶极的Band来热场,又将桌椅挪动,空出中间一块地方让大家摆臀扭腰,场子没两、三下就热起来,没有外人在的Pub,大家群起解放,喝酒再划酒拳,奚落新任上司的三把火,闲扯过年游历,火辣热舞的,到Band里哼唱五音不全的几句再被大家给轰下来的。
我仍坐在老罗前面的柜台,笑看大伙的盛炽疯狂,听着乐团唱的歌从灵魂曲风到节奏蓝调到摇滚。
"慕贤,"阿邦从舞场回来,满身汗地坐在我的右侧。"今天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