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苏一的防护衣,甚至是把苏一的面纱全部取下。嘴里骂着“杂种、贱人、装可怜”这样的伤害字眼。苏一没有回嘴,只是默默地蹲下来,把地上的便当拿起来,那是妈妈大清早为她准备的。她不准备回敬任何,若是能让别人好受,也就当是自己为母亲挨的。阿木大叫那个女孩的名字,让她停止。而这些训斥,更加激发她的恼怒,她拉着阿木说,阿木你别演戏了,你难道忘记了,是你答应我们把苏一给追到,然后再甩掉吗?连情书都是我们找情书大全里抄过来的。
女孩子似乎是找到了靠山,准备源源不断地继续下去,却被阿木带了出去,整个教室里,大家都散开。空出一大片空地,地上是破碎的便当还有撒在外面的汤汁以及饭菜。苏一没有再说任何。也并没有追出去,而是把剩余的便当拿起,吃完,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刚才的闹剧,势必是一时的学校的八卦,但是时间是连骨头上的一小丝肉都可以剔除掉,何况是一个微乎其微的苏一。
阿木也并没有解释,时间是拖延着的,而他们的故事也继续,并没有终结在十四岁。
9.
收藏,或许是不错的缅怀的方式,放在盒子里的小木偶是可以变离成为一种过去,这些都隐藏在内部,深刻并且极端地被埋藏在其中。
阿木,继续开始他的叛变。他依然是认为苏一是会和自己来说些什么,哪怕是指责,哪怕是一些质疑。可是她并没有,他依然心存一点希望,认定她或许是了解自己,根本就不会相信其他人的话。
当阿木几日没有去补课后,苏一也并没有电话他,询问他如何如何,而是完全平静,而在高中部这边他想去知道关于苏一后来的反映状态,得到的结果都是,没有任何的事情,和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反而更加迫害着阿木的自责。他反复地想,该怎么解释,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做。首个没去苏一家的晚上,房间的灯都没有关过,整晚整晚亮着白色的小灯,失眠的滋味第一次尝试,就如同第一次偷喝浓咖啡后的睡不着。那种睡不着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无法清楚,毕竟的确一开始是带着戏谑的心态去接触苏一的。谎言的确终究还是谎言,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掉,也当然不可能说得清楚缘由。
约摸到了半夜凌晨,外面的黑和白都分不清楚的时候。阿木独自开门,下楼,落了点星星般大小的小雨,落过肩膀,湿了衬衣,凉了本来开始热的心。
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苏一的家门口。整栋楼都暗了下来,唯独三楼中间那一户的黄色台灯有着微弱的光孱弱着跑了出来。
阿木在想,现在的苏一在做什么?做作业,读书,看小说,还是也反复无法入睡。他呆坐在一旁的台阶上,两条腿撒开停在水泥地上,卧坐着看对面的大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才能平静许多,而这么一坐就几个小时,天就这样亮了起来。
全部的喧嚣声音爆裂在晨,来来回回的人群猛烈增加,声音不断,阿木才反应过来,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觉得冷,天气是忽然的热,夜晚却冷得打颤抖。一个晚上的受凉换来几日的休息,不能下床不能上学,医院的消毒水早已经熟悉,甚至是要喜爱,因为阿木依然不改志愿,他一定要治疗好苏一的病症。
原来很多普通的人也可以打动别人,不需要太多的才学。或许真挚的感情,带着没有任何不信任的感受,就能打动别人。阿木,在十七岁其实就是一次转折,一次有目标的过活,至少那时候目标是明确并且不被打乱的。
阿木的病在药物下,依然是会好起来的,而伤在心里的伤,不管是谁承受,都是一个刽子手一样的无情,只是机械的治疗、好起来、再有问题。
悸动的心思早已经中在了阿木的心里,逃避不了,掩饰也来不及。所以,就选择不再躲避。这是安心的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