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贞哭得更厉害。
有贺斟一杯白兰地给她。
他蹲下:“你要哭,尽管哭。”
她窝在沙发里哭得倦了,大约许多天没睡好,喝了酒,沉沉睡去。
有贺在她身边处理文件。
半晌,她惊醒,眼睛与鼻子红红的,搞到这步田地,她仍然是个美人。
有贺叫人送一杯热可可进来给她。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贞贞说:“我好些了,我可以走了。”
“坐下。”
贞贞说:“我们已经分手,记得吗?”
“我们仍是朋友。”
“荒谬,若是朋友,何用分手。”
有贺不再与她理论:“你可有怀孕?”
贞贞颓然坐下,点点头。
“打算生下这孩子,抑或不?”
贞贞垂头。
“是因为想要他,才闹出这么多事吧,否则静悄悄处理掉,神不知鬼不觉。”
贞贞抬起头:“有贺,你始终是个明白人。”
“据杂志报道,对方不愿认。”
“是。”
“贞贞,你也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人,怎么会同这种人谈判。”
贞贞倒也老实坦白:“你宠坏了我,我以为人人都爱我。”
有贺叹口气,他用手帕抹去额角上的汗。
“这种负面新闻对你前途有影响。”
贞贞苦涩反问:“我一向有什么前途?多给一次机会脱衣,多拍一部情欲戏,是这样的前程?”
“你不该威逼人家娶你。”
“我想结婚。”
“你真任性,贞贞,在社会里吃了那么多苦,仍然没有学乖,你确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贞贞答:“也许我太过幸运,我一脱成名,颠倒众生,全拜倒在我脚下。”
有贺气结,接上去揶揄:“直至你要同他们结婚。”
贞贞不出声,赌气地坐着,半晌又落泪。
“真想要这个孩子,不如退出影坛,修身养性,开始新生活,你做得到吗?”
贞贞瞪着他:“你做得到吗?”
有贺无奈:“你真顽劣。”
“你当初也是为了这个才喜欢我,后来觉得有钱人家的老小姐才会是贤妻,借故抛弃我。”说起芳好,有贺的心一动,他叹气。
“贞贞,答应我,不要再同那个人纠缠,也切勿向记者开口。你要自爱,未婚生子是一种选择,但硬要某人承担未免无赖。”
贞贞静了一刻,轻轻说:“你的大道理我一概不懂,所以你不会选我做妻子。”
“贞贞,你是晶光四射的艳女,切勿哭哭啼啼示弱,你私蓄也不少,换了金砖,可以砸死这种纨裤子弟,何用求他。”
贞贞仰起头,想一想:“你说得对,有贺,你了解我,你对我好。”
“我支持你,贞贞。”
她握住他的手:“老小姐呢?她会不会生气,她会放你一马?”
有贺疲乏地笑。
芳好有正眼看过他吗?不见得。
“我叫人陪你去看医生,请你详加考虑有关新生命的问题。”
贞贞捧着头:“我无法集中精神。”
“搬到我家小住,静静思考。”
“有贺,记者――”
“管他呢。”
“有贺,不枉我爱你这些日子。”
方有贺不出声。
爱人的代价非常高昂。
第二天日报娱乐版头条新闻:旧情复燃。
正是戴渔夫帽的伏贞贞与方有贺登上豪华房车的照片。
叶太太头一个着急,到处找亮佳。
亮佳深夜才到家,清晨电话铃响,听了几句,立刻起床梳洗。
新婚丈夫问她:“去哪里?”
亮佳正刷牙:“呜噢噢。”
“叶太太找?什么事?”
亮佳吐出牙膏:“大事,方有贺摇摆不定,大小姐恐怕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