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贺看看时间:“我送你回去。”
不知不觉,已经半夜。
在车中,方有贺接了一通电话。
因经过扩音器,芳好也听得到,她不是想听,而是不得不听。
那是方家的司机及佣人:“方先生,伏小姐昨日下午出去,到现在还不见回来,我们有点担心。”
“你昨日载她到什么地方?”
“她不是乘我车子,她自己叫了一部出租车。”
女佣急说:“她说去剪头发。”
“可有书信留下?”
“方先生,我们不知道。”
方有贺说:“我马上回来。”
芳好十分尴尬,像是阻人办公一般,坐不是,下车也不是。
幸亏家就在附近。
车子一停定,芳好立即下车,一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小跑回家去。
进了门,松口气,叶芳好大声说:“从今日起,无论如何,千万不可再搭乘顺风车,一定要自己开车。”
怎么会上了他的车!家里三部车两名司机,公司也三辆车两名司机,可她竟会愚蠢地坐到方有贺身边,自取其辱,与人无关。
已经这样老大,弟弟们都叫她大姐姐,还犯这种错,罪不可恕。
淋浴后她一个人看午夜新闻,心情这时才慢慢平复下来。
方有贺刚相反,他担忧地风驰电掣驶回山上公寓,果然,人去楼空。
他立刻找朋友帮忙。
不到三十分钟,小郭向他报告:“我查过黄色计程车公司,他们有电脑记录,昨日下午一时,他们在你这个地址接了一位小姐往飞机场。”
方有贺坐下来。
“我又查到伏小姐已乘国泰八三八班机前往加拿大温哥华,航机已平安抵?。”
“谢谢你,小郭。”
“不客气。”
方有贺歇一口气。
“喂,兄弟,不用担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方有贺啼笑皆非:“我俩已经没有关系。”
“是,是。”
“她情绪有点不大稳定,我担心她去向。”
小郭笑:“伏小姐这样的女子,堪称人精,她自有处世之道,你少替她担心。”
“你们太高估她精明。”
小郭打个呵欠:“早点睡。”
有贺发呆。
走了,一声不响走了。
睡房有点凌乱,并无片言只字,护照、首饰全部带走。
衣橱里还有几件衣服。
女佣进来问:“可要收拾房间?”
“打扫干净,把伏小姐杂物装箱。”
“是,方先生。”
他斟了一杯酒,坐到深夜。
渐渐明白过来。
她走了对他只有好。
只不过奇女子做事方式的确有点奇怪,为什么不通知一声呢?
他拨电话给芳好致歉,电话无人接听,想是已经睡了。
方有贺终于放下酒杯。
第二天芳好起床,耳畔还似有昨夜人声,她一个人静惯了,十分抗拒喧哗嘈吵。
幸亏只有一个妹妹,否则不止一次婚礼,吵坏人。
结好打电话来:“我们稍后出发旅行。”
“一路当心护照与荷包。”
结好笑嘻嘻地:“你比妈妈?嗦。”
“老妈哭停没有?”
“不出你所料,眼睛鸽蛋般肿。”
除了不舍得小女儿,也一定想起了前尘往事。
“亮佳又陪她通宵?”
“亮佳实在累,老妈放她回家,总算体贴小朋友,姐姐,你有空多陪老妈。”
芳好心中有气:“你这一次去玩,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少假惺惺扮红十字会,叮嘱我做孝女。”
“是是是,我言语造次了。”
结好心情愉快,言语幽默,整个人轻俏明媚,叫人如沐春风。
婚姻改变了她。
这样的姻缘便是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