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竟令卓羚觉得好笑,几经困难,她都忍俊不往,嘴角微微向上弯,很辛苦才能一本正经安慰刘遇英几句。
“算了,过去的事无谓伤怀。”
“将来,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幸亏还没有结婚。”
但都没有作用,刘遇英伤心欲绝,一直往嘴里灌老酒,不久昏醉地上。
一连数日都如此。
卓羚只得抽出时间来做他的保姆。
她替房客接听电话,清洁地方,张罗食物。
余心一说:“当心他误会。”
“不会的,”卓羚说,“他并不笨。”
“平日吵吵闹闹,没想到倒真的爱她。”
“算是难得了。”
“卓羚,看样子一楼要另觅新租客。”
“你算定他一定会搬走?”
“伤心地,留下干什么,酒醒了一定走。”
卓羚低头无言。
“你是善心人,看不得人家失意。”
余心一日日喜上眉梢,可是卓羚却不敢代她欢喜,太早了。
小刘终于有点起色,一日,卓羚看见他刮胡须。
消瘦许多,小肚子不见了,人见清爽相。
卓羚朝他打招呼。
“卓羚,请进来。”他有话说。
卓羚笑笑坐下。
“我在这里住了多久?”
“八个多月。”
“呵,一年租约未满。”
“小刘,你要走的话,没有问题。”
“你对人真大方。”
卓羚笑笑:“几时搬?”
“我父母住新加坡,我想回家。”
“那多好。”
“你呢,卓羚,你的家呢?”
卓羚忽然说了老实话:“我与父母不和。”
“何故?”
卓羚低头答:“我与他们有意见冲突。这件事鲜为人知。
“人生最长远永恒关系不过是父子母女。”
“你说得对。”
刘遇英觉得平时直爽大方的卓羚这次似有不可告人之处,也不想勉强她。
他诉苦:“绝情得连拖鞋都带走。”
卓羚笑:“你要女人的拖鞋作什么。”
“多谢你鼓励。”
“恕我多嘴才真。”
这一对已分手,那一对要结婚,人生几许悲欢离合。
那日在一楼,卓羚发觉老房子的墙壁又高又远,看着令人凄惶,她似有不祥预兆。
股市跌到低谷的那一个礼拜,卓羚才知道自己的灵感不错。
整个都会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惶惶不可终日,乱成一片,像烟火?着黄蜂窝,死伤无数。传言是美国某小撮投资者设毒计害杀股市,一路炒卖待最高时全部放出,好使价格崩溃,捞了一票逃之夭夭。
市面沉静下来。
卓羚并非幸灾乐祸的那种人,可是她不得不承认,静有静的好处,茶楼、时装店,甚至街上,都少了一群嚣张的自以为发了财或是鸿鹄将至的粗鲁新贵,卓羚觉得她又可以放心走路了。
那班喧哗的人那么快都躲到什么地方去?
正在好奇,答案来了。
钟惠颜来探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