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套鲜红香奈儿,站在高越梅之子高子能身后,作顶天立地状,不就行了?”
“我更加不会。”
“子盈你没出息。”
他噗一声开了香槟。
子盈愉快地答大哥:“子函你说得对。”她大口喝香槟。
郭印南看着女友笑,他放心了。
子函问他:“你呢,印南。”
“我?子盈去哪里,我跟到哪里。”
子函很替他们高兴:“好,好,祝你们幸福。”
他俩离开了大厦顶楼。
子盈当然不笨,在车上她轻轻说:“这种江湖伎俩,自古就有,从前,叫种金子树,术士骗贪心的人说,给我一袋金子,我帮你种一棵金树,保证年年开花,结出金果。”
印南回答:“你也说过,是骗贪心的人,不贪,什么事都没有。”
“造字的人也真讽刺,贪同贫两字,笔划只差一点点。”
“投资,有得有失,必具风险。”
“你会不会买这只高越梅股票?”
“这只股票,不属高越梅,它只是想造成一种错觉,使大众以为是高氏出品。”
“最终会由谁出面?”
“高子能及一班策划吧。”
子盈叹口气:“大哥真能干,像会变魔术一样。”
印南想说:你舅舅的大名正是他的魔术棒,可是,不好讲出口。
那晚,他睡不着觉。
才接触到权势边沿,他已经紧张得整晚胃痛。
幸亏子盈与他的想法完全相同。
过几日,程柏棠回来了,完全不提旧事。
在全新办公室招待记者,宣布招股细节。
英俊的程子函立刻被记者封为“本市最受欢迎王老五”。
股票推出那天,全市轰动,大众抢购,人龙排得绕银行几个圈,市民争先恐后。
一直在看电视新闻的子盈说:“这种场面我见过,历史记录片中上海人半世纪前兑换金元券就是这个情况。”
“对,那时金元券上下午差价百倍,非抢兑不可,也是人龙紧接。”
子盈奇问:“为什么不认识的人一个个抱着前边那人的腰?”
“怕人插队呀,傻女孩。”
“呵,原来如此!”
只听得荧幕上一个老妇兴高采烈地对记者说:“我买到了,我买到了,排一日队好过做一年,我这次赚定了。”
子盈讶异:“真没想到还拿得出钱来。”
一言惊醒梦中人,印南说:“我有事。”
他立刻赶回家中。
大声问家人:“有无人买能子科技股票?那是一只空壳子,千万不能碰。”
大嫂笑:“印南你怎么了,我刚才设法托经纪入市。”
“快卖掉!”
“千辛万苦才拣到好货――”
“听我说,速速出货。”
“我十四元入,今日已涨至二十六元,你莫非有内幕消息,听说这是程子盈父兄有份策划――”
“你到底听不听我讲?”印南顿足。
大嫂只是笑:“我卖了汇丰,汇丰不流行了你可知道?”
印南冷笑:“都发疯了,汇丰是发钞的银行,会得不流行?”
大哥进来兴奋地对妻子说:“恭喜恭喜,你我财产今日不知不觉又增加一百万。”
印南只得发呆。
郭太太说:“别太担心,大家都相信高越梅是殷商,这次多亏他来打一只强心针,本市又再生气勃勃。”
郭印南举起双手:“我再说最后一遍,赚一点好放手了,记住,趁眼前有路,回头还来得及。”
大哥与大嫂都讶异地看着他。
他只得颓然离去。
世上只剩子盈一个知音,他真是幸运,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子盈笑着劝说:“不要紧张。”
“像不像挪亚劝人登上方舟?劝了10年,无人信他,反而调过头来讥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