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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面米凯莱?阿皮切拉(4)

梦与日记:南尼-莫瑞蒂的电影 作者:(英)埃娃·马齐耶斯卡


尽管米凯莱在《失落的一代》中宣布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他却不是受难的天才。相反,他应该被定义为一个在生活中寻找方向的年轻人。《金色的梦》的主人公尽管仍然年轻,却已经在生活中作出了重大选择并取得了一些重要成功。他被看做这一代里最好的意大利导演,发出了年轻人的抱负和焦虑之声(恰如拍摄《金色的梦》之时的莫瑞蒂本人)。他自己却拒绝这一标签,不希望被归类--还是和银幕外的莫瑞蒂一样。然而,他同时也暴露了许多精神错乱的症候:他多疑、神经质、喜怒无常、难以合作。米凯莱?阿皮切拉尽管快30岁了,却仍然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她管理并在极大程度上支配着他的生活。他的色情生活只限于梦想与一个他害怕靠近的女人陷入感情和性的纠葛之中。此外,他更多是在“头脑中”而非现实中过日子,他做着夜梦和白日梦。在很多场合,他都说自己人格分裂,有另一个人在分有他的心智。

这些特征也许暗示着,《金色的梦》的主人公接近了再现艺术家的“受难天才”模式。然而,莫瑞蒂所绘制的阿皮切拉肖像不像电影中的凡?高或伦勃朗,它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幅“疯狂天才”的漫画。他的姿态夸大其词,他的行为不可预料,他极其傲慢(他相信自己是意大利电影惟一的创新力量)同时又自怨自艾。在很多场合,莫瑞蒂甚至暗示阿皮切拉的才能是可疑的。他正在拍摄的影片的样片看起来毫无吸引力:剧本缺乏戏剧性,表演平庸贫乏,除了缺点乏善可陈。另外,米凯莱不像那些超凡脱俗的原型天才,他渴望欣赏和名望,这归根结底象征着他的随波逐流和缺乏安全感。这一点也体现在他对另一个成功导演吉吉奥?西米诺(Gigio Cimino)的态度中,后者正在拍摄一部关于越南战争的音乐喜剧。米凯莱非常蔑视这位同行,同时又嫉妒他的声望,也许还有他融严肃内容于轻松形式的能力。在与西米诺参加的一场电视竞赛中,他的这种态度暴露得最为明显,他失败了,受到羞辱。总体而言,这一漫画般的、有损尊严的形象就是真实生活中的莫瑞蒂作为导演希望我们看待他的方式吗?我们必须表示怀疑。在《两个四月》中,导演/主人公在两个计划之间难以抉择,而其中之一是一部关于某位托洛茨基派蛋糕师的音乐喜剧;基于此,我们不揣冒昧地推测,《金色的梦》中莫瑞蒂容纳了他的两个他我:一个(米凯莱)倾向于艺术电影,另一个(吉吉奥)倾向于不乏政治基调的通俗类型电影。《金色的梦》中还有其他的插曲,也鼓动我们将莫瑞蒂与甚至更多的角色、观念和冲突加以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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