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干。
医生一开始没明白。埃德加拿过字母板,慢慢地拼给他看。回家的路上,他俩在“热狗加咖啡”快餐店喝了黑牛奶汽水。他母亲脸上流露出的那种表情--是悲伤?还是愤怒?
坐在产仔室里,看着刚出生的一窝狗崽在蠕动。它们才五天大,起名字还太早,不过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工作。
一只小狗正要往别的狗崽身上爬,想挤开它们去吃奶。这家伙有点霸道。就叫他赫克托,埃德加拿定了主意。挑名字可真难。那天晚上他跟父母商量这个名字。他还很小,刚开始在自己用的词典里查名字,然后在页面的空白处做记录。
医生又带来了一个人,他留着大胡子,黑头发一直垂到肩膀。这个男人把手举到额前向外轻轻一弹,用手语向他打了个招呼,接着又问了他些什么。埃德加从没见过他那么快的手势动作,一个手形刚比出来就化成了下一个。
太快了,他打手势说。
他抓住男人的两个手腕,让他再比一遍。
男人转向医生说了几个字,医生点点头。
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滑稽,埃德加比划道。男人笑了,连他的笑声也挺奇怪。
是吗?他比划道。我耳朵聋。我从来没听过自己的声音。
埃德加直瞪着他,好像是不知道聋人的样子和别人没有区别。母亲站在那男人身后,皱起眉摇摇头。
你多大啦?男人比划道。
快四岁了,他说。他举起四根手指,大拇指缩在掌心,把代表“我”的那只手在心口碰了两下。
你真棒。我四岁的时候打手势可没你这么好。
我跟你正相反。我听得见。
对啊。我们都会打手语,这挺好。
你能和自己养的狗打手语吗?我的狗有时候看不懂我的手势。
我的狗从来都看不懂啊,那男人微笑着比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