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驯鹿栅栏(3)

在漫长的旅途中 作者:(日)星野道夫


五年后,有一天突然接到华特打来的电话。“戴夫跟我提到你,他说你对驯鹿有兴趣,我知道不少有关驯鹿的事,你要不要出来”我与华特就这么认识了。

一个头几乎全秃、体型矮小却很结实的印第安人,站在那笑嘻嘻地等我。那个笑容可以温暖人心。华特对驯鹿的知识让我相当惊讶。驯鹿是走布鲁克斯山脉的哪个山谷迁徙、雪比较多的那一年又是走哪个路径好像北极圈的群山与山谷都在这个人的头脑里。华特很高兴我对驯鹿有兴趣,还说会尽可能帮助我。

后来神出鬼没的华特,开始会突然地打电话给我。大部分都是从各个印第安村落打来的。

“道夫,赶快来!有一大群驯鹿在这附近要渡河。”

“华特,没办法啦,你那有几百公里远啊。”

渐渐地,我们每次见面都会聊到驯鹿栅栏。大部分的驯鹿栅栏都已经腐朽,藏在北极圈的深山里。再过几十年,都将会不留痕迹地埋没在原野中吧。我希望可以记录下这一段不为人知且即将消失的历史,这就是我们的计划。我与华特因为有共同的梦想与话题,而惺惺相惜。

考虑在阿拉斯加定居后,就非常渴望知道这片土地的过去。在环环相扣的缘分下,我现在正呼吸着阿拉斯加的空气。我想华特一定也以同样的想法,注视着这片土地。

与驯鹿的相遇,是奇妙的缘分。我常常想像着,如果生在五十年或一百年前世间万物,都以让人晕眩的极快速度消逝,渐渐地都成为传说。但仔细一想,驯鹿群至今仍在阿拉斯加北极圈的原野继续着它们的旅程,几千年不变。这才是令人吃惊的事啊!而华特是少数了解这其中奥妙的人。“欢迎回家。”从电话中听到他毫不做作的声音,在那背后,我看到的是阿拉斯加广阔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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