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嘱咐按摩师:“我妹妹颈椎不太好,多给她按按颈椎。”
这天由于喝了酒,文昕的状态比平常明显放松许多,她本来又做过多年幼儿园老师,模仿起孩子的表现来更是得心应手。这会儿,只听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表明她感动得哭了,然后她声音“哽咽”地说:
“我从小就没有亲人,虽然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家,但那毕竟和自己从小就有的家是不一样的。我以为这辈子苦不出头了,没想到我前世还是积了一点德,半世人生还修来这么一个照顾我、关心我的阿哥。”
她像忽然想到身边的按摩师,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关照人家说:“师傅,我说什么,你们别听啊!”
按摩师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工作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对客人的谈话听而不闻,但如果客人的反应和按摩有关,我们肯定秋毫必察。”
我笑道:“你刚才说的话,我也不要听,什么前世积德,半世人生,好像是我外婆说的话。”
“讨厌,不许这样比。”文昕又孩子气地在床上蹬了一下脚。
做完按摩,我开车送文昕回香樟园。
“感觉还舒服吗?”我在车上问她。
“不舒服,痛煞了!”文昕仍做小女孩状撒娇道。
“什么痛煞了,这叫酸。酸和痛也分不清吗?你第一次做按摩,酸得厉害点是正常的,以后多做几次,就会觉得酸得越来越舒服。”
“还来啊?不来了不来了。”文昕摇头直唤,“我身上肯定青一块紫一块了!”
“不可能。”我这么说,但心里不知道她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敢打赌吗?”
“不敢。”
“为啥不敢?”
“……我不敢看。”我做害羞状。
“讨厌!”文昕反应过来。
到了香樟园的房子里,我们之间这种状态愈演愈烈。先是文昕坐下后,我发现她神情变了,低下头默不作声。然后我发现她竟在啜泣。这回是真的在啜泣,眼泪滴到了地板上,肩膀也在可怜样地耸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不禁有些慌张,赶紧将桌上一包纸巾递给她。她抽了几张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