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的鼻子似乎也有点发酸了。
“没什么……”她呜呜地回答。
“是按摩做得不好?”
“不是。”
“那为什么?--刚才还在笑,像个孩子!”
文昕不由得跺了下脚,破涕为笑。
“讨厌!”她两手捂住脸。
我脸上也露出微笑,定定地注视她。
“好了,没事了。”我说。
“有的。”她故意回答。
“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谁说是伤心事?开心就不可以这样啊?”
“喜极而泣。”我笑。
“讨厌!”
当时我并不知道,面前这位就要重返幼儿园、仿佛因此显得孩子气十足的文老师,其实没有对我说实话。她这天所表现出的活泼可爱、令我惊喜的孩子气的一面,仿佛不仅给她自己减去了好多岁数,也给我减去了20岁。我的心柔软得像要化开了似的。
文昕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和一个包装盒,放在桌上。那把钥匙我认识,是香樟园这套房子的,文昕说还给我,要我收好,因为她今天已经辞职,家里也知道了,以后就不用再来这儿了。
我没去碰那把钥匙,含糊其辞地对她说,钥匙不着急还我,也许她还有用。(言下之意:这把钥匙你就留着,我不用。)文昕一笑,迟疑了一下,说:
“那就等下周我去幼儿园上班后再还给你吧。”
然后文昕指着那个包装盒告诉我,这是抹手的蛇油,她为我买的。我心里一惊,问她怎么想到为我买这个。
“你把手伸出来看看,”她说,“皮肤这么粗糙,这个蛇油对阿哥你这种粗糙皴裂的皮肤特别有效。”
我从桌上拿起那盒蛇油,目光停在上面,默然片刻,手指不由自主地抚弄着蛇油的外包装,感叹道:“还说我细心,你自己才是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