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是青年。
很久以前,我是老人――苍老,焦虑,疲惫不堪。可那些都成为过去,我焕发青春。这种事从前也曾发生。神都是这样,我想。就像蛇会蜕皮。
我年幼体弱。我身体矮小,寓于体内的自我更小。我出现的时候,只在喋喋不休的大脑中占一隅之地,只是偶然闪现的一缕阳光。
我想我的躯体还不知道它承载着一位神;这伤痕累累、口舌干痛的躯体。它盼水。要走到这躯体的表面,路途漫漫;我送了话出去,可我的话变成回声,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神不该有这样的麻烦。
也许不能光说话。因为在某个地方,外面的某个房间里,如果真有房间的话,我听见了音乐、笛声。那声音也是从深深的下面传出,沿着血管、呼吸、金属的管子和音栓上的手指,最后传到人的耳里,心里。
或许我也该走这条路,直向太阳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