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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玩闹皇帝彻底抛弃马六甲之后(1)

激荡中国海:最后的海洋与迟到的觉醒 作者:王佩云


公元1498年,达·伽马横渡印度洋取得成功后,当时被中国称为"佛郎机"的葡萄牙人就在印度洋留下一支永久性的船队,用尽各种武力和恐怖手段开拓这块殖民地,包括将兜售海鲜的卡利卡特渔民吊死在桅杆上。但是,他们控制了印度洋并不等于能够控制这里流淌的财富,这让达?伽马很失望,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接替其担任葡萄牙驻印度总督的阿尔布克尔,经过一番周密观察和思考,发现那奥秘就在印度洋通向外边世界的几个海峡。他赶紧向国王报告,要实现本国垄断印度洋周围国家香料贸易的计划,应尽快攻占马六甲,控制东部入口;占领亚丁,控制红海入口;夺取霍尔木兹,控制波斯湾入口。而当时马六甲的重要性又在亚丁与霍尔木兹之上,控制了马六甲,在西边可以将印度和阿拉伯商人排除在亚欧航线之外,在东边可以控制通往南中国海和香料群岛的航线,牢牢把握东西方贸易的主导权。

葡萄牙人此时已经领悟到:要统治海洋,关键是占据海上那些重要隘口。

1511年,阿尔布克尔借口两年前他的军队进犯马六甲,曾有士兵被杀和被俘,他用特有的强盗逻辑发出一道最后通牒,马六甲必须释放该国被俘士兵,死者必须进行经济赔偿,并割让一块土地供葡国修建要塞。马六甲国王严词拒绝后,此人立即率领一支由18艘舰船和近1500人组成的舰队发起攻击,船上所有火力全开。当时的马六甲城大约有10万人口,拥有一批战船、火炮及近3万兵力。全城军民同仇敌忾,与侵略者展开殊死搏斗。但葡萄牙人皆海盗本性,既剽悍又狡狯,加上欧洲火炮威力甚猛,马六甲弹丸之地难以招架。城内军民只在刚开始略略占了些人多势众的上风,经过数天激战,便败下阵来。阿尔布克尔放任麾下在城内肆意烧杀抢掠,重点屠戮反抗最激烈的马六甲人,而有意留下居住此地却与本地人有积怨的暹罗人和印度人,通过分化瓦解,甚至挑动当地人互相残杀,让葡萄牙人很快在马六甲站稳了脚跟。

阿尔布克尔迅速在海峡两岸修筑要塞,布下重兵把守,紧紧扼住东西两洋贸易的咽喉。接着出台新的税收制度,所有来往船只无不课以重得不能再重的税款,或者索性连船带货物扣押、没收,甚至出动舰船明火执仗进行抢劫,将其贪婪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此时,郑和船队及其货栈虽然消失了,中国一些往来印度洋沿岸国家的商船,包括例行的朝贡贸易,仍通过马六甲海峡在继续进行。打从来了阿尔布克尔这个恶煞神,所有经过这里的中国船不是被课以重税血本无归,就是遭遇葡萄牙人的抢劫和杀戮,人财两空。从此,中国船只再也不敢冒险去闯马六甲这道鬼门关,印度洋成了谈虎色变的畏途,汉唐以来开辟的海上丝绸之路渐渐成了遥远的记忆。

阿尔布克尔还以马六甲为中心,宣布对四周岛屿的占领,构筑该国庞大的殖民网络,搜刮金银珠玉和珍贵香料,运回欧洲高价出售。马六甲因此成了阿尔布克尔搂钱的耙子,美其名曰"葡萄牙王冠上的珍珠"。而马六甲人除惨遭屠戮,还备受敲骨吸髓的煎熬,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他们原来觉得威胁自己生存的只有两害:一为海中龟龙,二为山中黑虎。现在又多了一害,按史书说法,"今合佛郎机,足称三害"。他们走投无路,想起郑和率领的大明船队曾为该国剪除水中龟龙和山中黑虎,今日遭遇葡害,认准还得请大明朝廷前来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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