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牧和周瑾挽着胳膊，从美容院里出来，两个俊俏的脸蛋儿因为刚刚得到充分的滋润，所以看起来就跟剥了皮的煮鸡蛋似的，嫩里面透着点粉，看起来水汪汪的。

“都说贵，可这贵的跟便宜的还真就不一样。女人在这方面，千万不能亏着自己。男人在外面可以花天酒地大把地花钱，咱们女人对自己稍微奢侈点，那也是应该的。周瑾，你回去跟你们家华平说，不趁着年轻享受生活，挣那么多钱留着干吗使呀。”林晓牧说。

周瑾微笑道：“我们家华平也常这样劝我，有时间做做美容，玩玩健身，没事就上街多买几件衣服。可我总觉得现在还没到三十岁，做美容那都是年纪大点的女人为了留住青春做的事儿，我还没到那岁数。衣服就更不用说了，我在学校上班，不能穿得太花哨，否则，学生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你不知道现在这些孩子，个个都跟吃了催化剂似的，早熟。”

“你这想法就错了，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把自己收拾得跟朵花似的。你瞧我们俩现在走在这街上，哪个男人路过不回头看我们两眼。这叫什么？魅力。别以为这魅力就是用来给男人看的，其实，魅力对我们自己，就是一种自信。”林晓牧神色忽然有些黯淡。

“周瑾，你还记得我们家刚出事那会儿吗？”林晓牧低声说。

周瑾当然记得，那段时间，林晓牧憔悴得让人心碎。

“那么多事一下子冲着我砸过来，老爷子进了看守所，婆婆又重病住在医院，偏偏钟宇忽然没了消息，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觉得特别绝望，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我听华平说起过，本来想去多陪陪你，但华平说，那时候最好别去打扰你。”

“没错，你们家华平还真是善解人意。”林晓牧笑笑说，“老爷子出事，可算让我体会到什么叫人情冷暖了，以前围着你转的那些人全都没了影，最后回过头来看看，就剩下钟宇那三个铁哥们儿。要没他们三个，我早就垮了，肯定不会有今天。”

“那也是他们应该做的。”周瑾话说得非常得体。

“特别是你们家华平，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说话特别有水平。那阵子，唐飞和廖鹏都劝我别闷在家里，隔三差五开着车到我们家要带我出去解闷，只有华平说，发生了那么多事，每一件都像在我的身上砍上一刀，总得给我点疗伤的时间。等到伤好了，恢复健康了，你就让她呆屋里，她都未必呆得住。”

周瑾笑：“华平这话说得还挺在理。”

“那当然了，华平的话当时我其实也不是十分理解，后来，直到自己真的想开了，才觉得华平说得真对。如果一个人的心结解不开，就算你天天带他出去山珍海味，他都吃不出味儿来。”

周瑾好奇地问：“你后来是怎么想开的？”

“那其实也有华平开导我的功劳。”林晓牧嘻嘻笑道，“华平说，生活里的每场灾难，目的都是想把我们打倒。这就像场战争，你不站起来，腰板挺直了跟它对抗到底，那么，你就输了，输了就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就是我们这一辈子的快乐。”

周瑾听得认真：“华平怎么从来不对我说这些话。”

“你们在一块儿，肯定尽忙着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了，哪有工夫说这些大道理。”林晓牧看看时间，“晚上没什么事吧，我请你吃饭，完了再找个地方轻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