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未婚先孕――得算是黑吧?”
巩天棚明白了,激动地:“不能算!就你们俩的情况,不能算!两条:一、你们俩是订了婚的,就差举行婚礼;二、你们之所以没举行婚礼,是因为你要上前线!”
鸽子:“……还有第三。”
巩天棚询问地看鸽子。
鸽子:“来前线就得做好牺牲的准备,我做好了这个准备,所以我想、我想、我想……”她大口吸着气,“我就是想趁还活着的时候跟少斌有一种实质上的关系,我不想就这么结束,要知道我们已经好了四年,我得给它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做好牺牲准备的是我,牺牲的却是他……”
巩天棚:“鸽子,你,你们,没有错!”
鸽子摇头:“是。但是,纪律就是纪律。尤其是,我现在是军人,而他,应该是烈士!”
巩天棚:“那你打算怎么办?”
鸽子:“尽快想办法把孩子做掉。”
起床的哨子响了。鸽子最后将自己的脸在少斌脸上紧紧贴了一下,果断撒手,毅然离去。
巩天棚追出:“鸽子,孩子的事你再考虑一下!少斌他们家五代单传……”
鸽子已消失在门外。
巩天棚失神的眼睛。
25、日内
巩天棚对慰问团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少斌牺牲的事,先不要通知他妈,等我回去后,再慢慢跟她说……”
领导点了点头。这时的巩天棚胡子拉碴,有气无力,整个人佝偻着,精气神一点都没有了。
领导担心地:“天棚同志,打起精神来。我们得化悲痛为力量,完成少斌同志的遗愿!”
巩天棚根本不理这茬儿,兀自喃喃自语:“回去怎么跟他妈交代啊……来时我打了包票的……要不是我,少斌不会参加这个慰问团……当初我让他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来……该让他来的,当兵没准还死不了呢……这可真叫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声音中是不尽的悔恨和痛。
领导完全听不明白:“说啥呢天棚同志?”
巩天棚如梦初醒:“啥?”
领导:“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啥意思?”
巩天棚疲惫一摆手:“没意思。”停停,喃喃,“没意思,没意思,真是没意思啊……走了。”就要走。
领导叫:“天棚同志!”巩天棚站住,看对方,目光消沉。领导严肃地:“天棚同志,我们下午还有演出,你这种精神状态可不行。”
巩天棚:“……不行就不去。”
领导急了:“那怎么行!部队在等着我们呢!”
巩天棚:“你们去,我不去。”
领导:“你是我们慰问团的主力……”
巩天棚自嘲一笑:“啥?主力?连个少斌都保护不了,还主力?!我他妈就是个废物!窝囊废!”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走了。
领导生气而担心的眼睛。
26、日外
贺帼玉离开政府部门,向外走,神情颇轻松。路上遇孙桂花。
孙桂花:“慰问团快回来了?”
贺帼玉:“还得有几天!就怕有什么事,问了问,没啥事!……走啦!咱有空唠!”走了。
27、日贺家
炕桌上,放着那封鸽子写给少斌的信。一只手将信拿起,正是贺帼玉。她实在太想看这封信了,太想知道前方的情况了。想想,她找来了一把小刀,小心地从信封封口处慢慢将信封裁开。终于完好无损裁开了,想看,又犹豫,贺帼玉闭了闭眼睛,把信重新塞回信封,弄了点米粒,将信重新封好。而后,如释重负,轻轻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