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天棚把志江给赵洪山,起身拿酒开酒:“怎么忘了这茬儿,今儿咱哥儿俩可得好好喝两口!”
贺帼玉又端两盘饺子上来,热气腾腾:“小赵,伤好了还去朝鲜吗?”
巩天棚对小赵:“你要是去,咱俩正好一块,就伴儿!”
贺帼玉瞪他一眼:“朝鲜你不去!”
巩天棚不吭了。
26、日贺家
赵洪山:“我不去朝鲜了。领导说让我去上学。”
贺帼玉:“上学好!”
巩天棚想起件事来,咽下饺子:“对了帼玉,”赶紧改口,“――师娘,大粪的粪字怎么写?”
贺帼玉白他一眼:“这吃着饭呢!”
巩天棚嘻皮笑脸:“怎么写嘛!”
贺帼玉用手蘸了点水在桌上写,边道:“上面一个小米的米,下面一个共同的共……又琢磨啥呢?”
巩天棚看贺帼玉写出的粪字连道:“对对对!就是它就是它!一见面就认识了!”赵洪山:“嫂子文化水平真高!”
巩天棚:“那是。我师娘上过私塾的。四年哪。我肚子里这点水儿,都是她教的!人家当年可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贺帼玉摆手打断了他的吹捧:“小赵啊,他们让你上什么学?”
赵洪山:“步兵学校。一年。我不想去。”
贺帼玉:“干吗不去?”
赵洪山犹豫一下,看着巩天棚说:“……我想学说书。”
贺帼玉:“学说书好办,现成的老师!……天棚,你教他!”
巩天棚沉思了良久。赵洪山看他,紧张。贺帼玉也看他,不解。
巩天棚开口了:“小赵,听我一句话,上学去。”
赵洪山失望极了:“你还是不愿意教我!”
巩天棚:“玩玩可以,真要拿这事当事,你不成。”
赵洪山:“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巩天棚很快接道:“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那要不是铁棒是木头呢?再磨,功夫再深,它也磨不成针最多只能磨出个牙签来!”
赵洪山听到这里把碗放下,立起:“巩天棚同志,你可以不教我,但是,请不要侮辱我!”对贺帼玉一点头,“大嫂,我走了!”敬礼,走人。
贺帼玉瞪巩天棚一眼,追了出去。追出,对着门外远去的喊:“小赵,没事常来啊!这里就是你的家――”
巩天棚一人坐屋里,垂头丧气。
贺帼玉返回,忍不住埋怨:“你说你何苦得罪这人?他想学,你就教,别说你们俩好歹是在一个战壕里呆过,有过生死之交,就算没有,人家开了这个口了,教一教又咋地啦?”
巩天棚兀自喃喃:“我是为他好。他是认真的不是玩票,可他真不是说书的料儿。上学对他更有前途。我是怕耽误了他……”
贺帼玉:“那你就照实了说,好好说,说什么牙签不牙签的干啥!”
巩天棚恨恨扇自己一个小嘴巴:“你这张臭嘴!”
贺帼玉:“――满嘴跑火车!天棚,咱现在已经是个兵了,在组织了,以后跟人打交道的事少不了,遇事记住,要紧动脑子慢张嘴!”
巩天棚垂头丧气的脸。垂头丧气不仅因为小赵,更因为了当兵。“我就不该当这个兵,我自由惯了……”
贺帼玉厉声打断他:“既然当了,就多想想它的好处!”
27、日文工团
又一日。仍是那个服装道具间。巩天棚趴在一张杂物桌子上写东西,不时被干扰。小罗到,手里拿着一摞稿子:“天棚同志,大伙的可都交了啊,你写得怎么样了?”
巩天棚没好气:“不怎么样。就这儿,一天到晚赶集似的,好不了。”
小罗:“要不,你回家写?”
巩天棚站起来收拾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