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帼玉：“饭在锅里。你看着孩子。我出去趟。志江醒了给他喂奶，奶粉在奶瓶里，到时你对上水就成。”

巩天棚迷迷糊糊地：“这么早你上哪去？”

贺帼玉：“还早！快晌午了都。我走了。”

巩天棚：“去哪？”

贺帼玉：“去找那个姓宋的！”说着就要走，被巩天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巩天棚：“不行帼玉不行！”

贺帼玉：“有什么不行的？”

巩天棚：“影响不好。”

贺帼玉：“我一个老百姓我怕什么影响？难不成他们还能把我这老百姓撤了？”

巩天棚：“这里头不是还搁着个我吗！”

贺帼玉：“那正好，让他们把你也撤了！我们还当我们的老百姓，过我们老百姓的太平日子。”

巩天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贺帼玉：“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一使劲，挣开了巩天棚，快步向外走去。

巩天棚愣了一下，跳起，赤膊光脚只着一个大裤衩子追出，到门口终因这副样子无法出门，眼睁睁看贺帼玉远去。愣一秒，急忙回来穿衣服穿裤子。

5、日文工团外

宋团长在指挥人装车，小罗也在。

贺帼玉风风火火到。

贺帼玉向宋高声招呼：“宋团长，忙着哪！”

宋团长被钉住了般地站住，转过身来，赔着笑：“大嫂，来啦？”

贺帼玉：“我想找你说两句话。”宋团长正想说“我这里正忙”，贺帼玉看穿了她似的道：“耽误不了你几分钟时间。”

宋团长沉默片刻，决定开诚布公：“大嫂，你是不是想说巩天棚上前线的事？……这事已经定下了，军区司令员都发话了，我说了没用，要不，你去找司令员说说看？”

贺帼玉摆手：“我来不是想说这事。”宋团长一愣。贺帼玉：“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们天棚，不当这个兵了。”

宋团长又一愣：“什么意思，他要……退伍？”

6、日贺家

巩天棚穿好了衣服刚要出去，屋里志江哭了起来，他只好转身去抱志江。他本打算抱着志江走，不料志江越哭声越大，他是饿了。巩天棚只好进屋，一手抱孩子一手往放好奶粉的奶瓶里对水，热水，凉水，还得摇匀……

7、日文工团外

宋团长：“退伍是大事，你让巩天棚来跟我说。”

贺帼玉：“我跟你说就行是他让我来跟你说的！”

宋团长：“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贺帼玉：“他好面子，不好意思。我说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我一个老娘们儿我怕啥？我去替你说……”

小罗有些急，挤过来：“团长，我不相信这是巩天棚同志的意思……”

贺帼玉斜眼看她：“小罗队长，我这跟宋团长说话呢！”意即，有你什么事？

小罗不理她，对宋：“团长，我了解巩天棚同志他绝对不会――”

贺帼玉：“你了解他，你是他什么人你了解他？”

小罗张口结舌。

宋团长过来：“大嫂，请你跟巩天棚同志说，退伍这么大的事情，请他通过正当手续来办！”

贺帼玉：“什么是正当手续？”

宋团长：“至少写一个文字报告。”

贺帼玉：“写了你就能批吗？”

宋团长：“当然我们还得研究……”

贺帼玉：“研究来研究去就没了音信，然后他就得跟着你们去朝鲜……”

宋团长耐心道：“大嫂，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向你保证，保证巩天棚同志没事儿！”

贺帼玉：“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上次我儿子去朝鲜他们也说保证，结果呢？走的时候欢蹦乱跳的一个大儿子，回来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她几次努力都没能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她在极力忍着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