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天棚面对小罗连珠炮般的诘问有点不知所措：“军人的思维方式――应该是什么样的方式？”

小罗想了想，大概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手一摆：“婚姻需要爱情，你对她的感情是感激，是怜悯，是内疚，是亲情，独独不是爱情！”

巩天棚：“我觉着是。”

小罗：“你觉着是！是什么？”

巩天棚：“就是你说的那个――”他嘿嘿笑着，“你那词儿我说不出口，扎嘴。但，是那意思。”

小罗摇头，不笑：“你以为是！根本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说罢头里先走了。

巩天棚愣愣站了会儿，叫：“小罗！”

小罗头也不回，只把手里那张纸在后脑处扬扬：“放心！你的报告我会马上交给团里！”

巩天棚叹口气，目送小罗远去。

14、日贺家

贺帼玉收拾饭桌，巩天棚回来。

贺帼玉不抬头：“报告交上去了？……你觉得团里能批吗？”

巩天棚：“肯定能。我单身，你也单身。你是烈士的母亲政治上也靠得住，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批？”

贺帼玉慢慢道：“我担心的是你们那个宋团长。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她让她下不来台……”

巩天棚安慰她：“不会的。一码归一码。”

贺帼玉：“但她随便找个理由给你拖一拖，咱们的事，你走前就有可能办不了。”半自语般，“只有把这事办了，我才名正言顺是你巩天棚的人。”

巩天棚默然。

15、日文工团

团长办。小罗把巩天棚的结婚申请报告放在了团长的桌子上。

团长看完，沉吟：“马上结婚――这哪来得及！”

16、日贺家

巩天棚贺帼玉并排坐床沿上，巩天棚将贺帼玉的一只手合在自己的双手里，就那么静静坐着，无语。但可看出二人心情都很紧张焦虑不安。

钟滴滴答答响着，下午三点钟了。

贺帼玉开口了：“你觉着我们能结成婚吗？”

巩天棚：“能！”

贺帼玉叮一句：“能吗？”

巩天棚：“能吧。”底气就不是那么足了。

贺帼玉：“都三点多了，就算他们肯批，结婚登记处也该下班了。”

巩天棚一下子起身：“我去找他们！”

17、日文工团

团长手里拿着笔在桌子上无意识地点着，她在思考。

小罗坐她对面，静静地等。

一边的政委沉吟，团长、小罗都看他。

小罗耐不住了：“政委，您到底什么意见？”

政委：“我再想想。”

小罗：“没时间了！他们要求走前结婚，走前我们拿不出一个意见，恐怕，恐怕会直接影响到巩天棚同志的赴朝！”

政委慢慢地道：“我就是在想这事――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非得在巩天棚走之前结？”

小罗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俩出问题了――”

政委摆手：“不不不！他们俩要出问题早出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出？虽说这两人都有些毛病，一个有一些滑，一个有一些泼，但是在那方面，生活作风方面，我相信他们。越是这样的曲艺世家，越讲究那些三纲五常的老礼儿，不会轻易乱来。”

小罗：“那您说，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

政委沉吟。

18、日贺家

贺帼玉从箱子里拿被子等巩天棚需要带着出发的东西，下午的阳光斜射在她汗涔涔的脸上。

19、日文工团

团长等三人对坐无语，都在思考。

门被推开，巩天棚进来。三人同时吓了一跳。下意识一齐招呼他，让他坐。

巩天棚：“对不起，忘喊‘报告’了！”这就要退回去重新进来，被政委拉住：“不用了不用了！来来来天棚同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