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帼玉斩截道：“不管谁上门提亲，你都跟他说，孩子跟我这，归我管，钱上，人力上，不给鸽子他们添一丁点的麻烦！”

妇女低低道：“谢谢了……”

贺帼玉：“是我得谢你们，谢鸽子，给了我这个孩子。”

8、日前线

战壕。战斗结束了。巩天棚寻找小李子，找到。小李子满脸满身硝烟痕迹。巩天棚：“你没事吧？”

小李子胸一挺：“你看嘛！”

巩天棚：“回国后找我！安安全全地回国后，一定要找我！”

小李子眼圈有些湿了，片刻，敬了个礼，跑开。

巩天棚感情复杂地目送这个还是个孩子的小战士跑开。

9、日／晚贺家

日。贺帼玉和小志江玩教小志江说话：“来，志江，跟奶奶说，爷――爷――”

志江不无困难地：“爷……爷……”

贺帼玉大喜过望：“对对对！再来！爷――爷――”

志江：“爷――爷――”

贺帼玉：“再来！爷――爷――”

志江：“爷――爷――”

这时应声响起了巩天棚画外答应的声音：“唉！”

贺帼玉猛然回头。

她的身后，正是风尘仆仆的巩天棚。巩天棚回来了。

10、日前线

应该是1953年夏季了。

医院。那张志江满月时的照片。镜头拉开，拿照片的人是鸽子，她出神地看照片里的志江。她的身后是收拾行装的姑娘们。战争结束了。她们要回国了。

11、日外内

外。到处是欢歌笑语的人。人们扭着秧歌：“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飞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中朝人民团结紧……”

贺帼玉抱着孩子看热闹。巩天棚举着个风车过来，引逗志江。志江向他怀里扑去。贺帼玉笑骂：“为个玩艺儿就不要奶奶了，你个小白眼儿狼！”

志江风车到手后，又挣扎着往贺帼玉怀里扑。

巩天棚趁机道：“看了吧看了吧！鸽子说得有道理，狗养的狗亲猫养的猫亲，那个什么关系来着――”想，想起来，“噢，亲子关系，是打婴儿起形成的――”

贺帼玉：“又来给鸽子当说客了？天棚我跟你说过，鸽子爹妈都希望让我来带志江，他们怕鸽子带着个孩子耽误她找对象。”

巩天棚：“人家鸽子都不怕，别人瞎操心个啥？”

贺帼玉：“爹妈是别人吗？再说了，鸽子不怕，是年轻不知利害，她不懂事她爹妈不能不懂事不替她想！”

巩天棚：“这孩子是鸽子的，不是她爹妈的。”

贺帼玉：“是鸽子的，也是她爹妈的，是她爹妈的外孙子。”巩天棚一时回不上话来。贺帼玉依然和声细语但绵里藏针：“天棚，你为什么非要把这孩子往外推呢？”巩天棚一愣。贺帼玉一笑：“了解的，知道你是好心，为鸽子想；不了解的，还以为你是不想养活别人的孩子呢！”

巩天棚气得扭头就走。贺帼玉也不追，指使着志江：“叫爷爷！快！”

志江：“爷爷！”

贺帼玉：“大点声！”

志江：“爷爷――”

巩天棚只好站住，贺帼玉这才抱着孩子过去：“走吧，回家。”

12、日贺家

空空的家。门开，一家三口回来了，贺帼玉放下孩子：“这小子是越来越沉了，压得我这两个膀子生疼！”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二人对视一下，不知道这时候有谁会来。巩天棚去开门，惊叫：“鸽子？！”

正是鸽子。鸽子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就直奔过去抱志江：“啊哟，这么大了！好沉哪！儿子，叫妈妈！叫呀！”抬头问：“不是说会说话了吗？”

巩天棚：“会叫爷爷奶奶。”

鸽子伤感地：“……不会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