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天棚：“板还练着吗？”小李子点头。巩天棚掏板给他，“说一段我听听！”

小李子拿起板刚要开打，贺帼玉端茶进来，一一放桌子上。这时志江回来了，在外面叫“奶奶”，贺帼玉答应着“奶奶来了”，向外走。

小李子随口问巩天棚了一句：“天棚同志有孩子啦？”

正向外走的贺帼玉闻此脸上僵了一僵。

7、傍晚贺家

贺帼玉凑到镜子前细细审视自己。用食指中指捋着眼角，试图把那里的皱纹捋平。

8、晚剧场

舞台。巩天棚在台上演出，神采飞扬。一段罢，观众掌声如雷。

小李子在观众席里，拼命鼓掌，满脸自豪和喜悦。

巩天棚在观众的盛情中再次出场。

小李子崇拜着迷的神情。

9、晚贺家

志江已上床了，贺帼玉在给他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道……”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敷衍孩子。

志江：“不听这个不听这个，没意思。”

贺帼玉自己心情不好，对孩子态度就不好：“不听算了，我就会讲这个！你睡吧，我得走了。奶奶有的是事哪有工夫净陪你了！”

志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委屈得要哭。

有敲声门。贺帼玉诧异地去开门，来者是鸽子。

贺帼玉：“鸽子！……你怎么来了？”

鸽子：“放暑假了。”直扑志江而去，“志江，叫妈妈！”

志江与奶奶不高兴，妈妈一来自然格外要高兴一些，一骨碌坐起：“妈妈！”

鸽子：“站起来，让妈妈看看多高了！”志江站起。鸽子：“嚯，不到半年工夫，又蹿了一截！”兴奋中不忘感谢贺帼玉：“还是奶奶喂得好！”又道，“我带志江回我妈家？”

贺帼玉：“你这是刚到？”

鸽子点头：“到家放下东西就奔这来了。……志江，走，跟妈妈看姥姥去！”

贺帼玉舍不得志江：“都睡下了。”对志江，“志江，明天再跟妈妈去好不好？”

志江干脆道：“不好！”也是赶上刚才奶奶对他无故地发了脾气。

贺帼玉很伤心，但又不能不让孩子跟妈妈走。

鸽子带志江走了。贺帼玉一人在家心里空落落的。

10、夜外

显然演出结束了，巩天棚和小李子走来。

小李子：“天棚同志，太精彩了！”

巩天棚：“你也能这么‘精彩’，你是这块材料。你现在是练得少，嘴皮子不利索，拌蒜；下下工夫，能练出来。”

小李子：“那，你能收下我吗？”

巩天棚愣了愣：“收下你？收到哪里？”

小李子：“……文工团。我就喜欢这行。打小喜欢。”

巩天棚沉吟不语。

小李子渴望地看他的脸。

11、夜贺家

贺帼玉坐在堂屋里，脸沉着。

巩天棚到家。到家随口问了句：“饭哪？”

贺帼玉简短道：“锅里。”

巩天棚对她的冷淡有些诧异，边自己去拿饭：“你怎么还不睡？”

贺帼玉：“等你。”

巩天棚：“有什么事吗？”

贺帼玉：“有事。那个小李子，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巩天棚想了想：“说什么了……噢，说他想进文工团，说快板书，让我收他做徒弟……”

贺帼玉打断他：“说我什么了没有？”巩天棚不明白。贺帼玉：“在知道了我是你老婆了以后，没跟你说什么？”

巩天棚：“说什么？这有什么可说的？”

贺帼玉冷笑一声：“他明明听到了志江叫我奶奶，却问志江是不是你孩子，什么意思？这意思明摆着就是，在他眼里，志江是你的孩子而你是我的孩子！”

巩天棚：“他刚进家不了解情况……”

贺帼玉：“他再不了解情况也没把志江看成是你的爹吧？”巩天棚哑然。贺帼玉半自语，“老了，真的是老了，老得都让人以为是母子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