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勇波心里松了一口气,问眼前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胡队长说目前没发现什么。你来了好,你是本地人,好好去给他们家里做做思想工作,要他们把私藏的武器交出来,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是不能撤退的。
关勇波吃惊道,什么武器都没交吗?我知道他们家是有不少枪弹的,这是个隐患啊。他几个女儿都在吗?我去看看。
深夜,三先生带着一批人悄悄来到覃慕文的新坟前开始挖坟。黑影把花圈移开,刨土,掀起棺盖,从里面拿出一捆一捆的枪支。东西掏空了,又将棺材盖上,把土覆盖好,花圈摆上去。大家挑起武器急奔于夜色中。
覃天恕冉幺姑在灯前坐着看三先生一一清点取回的财物和短枪,一包一包的金条展开在他们面前。他拿起一把小号手枪递给她说--你带着防身吧,进口德国货。
她问三先生,老爷的事情都办好了吧?
三先生说,当夜就由那批跳傩戏的兄弟背出去入土了,改日再祭奠吧。
关勇波换上制服内心十分复杂地朝覃家内院走去。这是他曾经熟悉的地方,现在却一片萧条死寂,他想起朋友覃天恕,内心感慨万千。他努力了,但终究无法改变,他没想到,就是这样一点阴差阳错,最终改变的却是大批人的命数。轻轻推开内院的门,他想去安慰一下朋友的亲人,也想动员他们配合政府,以免再受压力;却只看见几个老妈子在落寞地烤火。
他问大妈,覃家的老太太住哪儿啊?
老妇手指了一下,里面没有灯火。说被女儿接走了,住这儿害怕。
他问那她的女儿呢?总有看家的吧?
老妇说办完丧事,都走了。反正早晚都得走,政府要没收了,我们也要走了啊。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转身出门,站在院墙上去思考,他预感到一种危险包围着这个死气沉沉的大院。
他立即去找工作队员老赵,带他去找覃慕文的新坟。老赵指点后下山,他独自向坟地走去。他内心堵得慌,为他的朋友感到难过,不知道今后如何与之解释。他来到坟前坐下,点燃一支烟,自己吸了两口,将烟插在墓前,看着青烟袅袅自言自语说,覃老爷,我就算代表天恕来给你上香了。
肃立一会儿,忽然觉得坟墓似乎被人动过,他警觉地绕坟观察,用手拨开一些泥土察看,他发现花圈摆放零乱,泥土好像被重新翻过。他显然发现了某个秘密,但是否开棺查验,他下不了决心。毕竟这是好友之父的坟墓,如果开棺里面仍然是尸体,那他就触犯了乡俗和人情--死者入土后是不能轻易见天的。他很苦恼矛盾地徘徊,沉重地下山。
他决定郑重地去找胡队长谈谈,说,他知道覃家是有不少武器的,一般来说,他们只可能埋藏在自己院子里。你们肯定也搜查过多回,但都没发现。他们宁死都不交出,这是为啥呢?如果武器藏在院里,那他们就会要搬运出去。而我们长期驻扎在这里,他们肯定就要设法偷出,甚至将我们赶走。
胡队长说你分析的这些,我也都考虑过。这是个脓疮,不挤穿肯定不行,我现在就是在挤,要让他们自己把脓流出来。
他说他有些预感,估计他们快动手了。虽然闹明了反而好处理一些,但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可能会付出不必要的牺牲。他怀疑他们已经把武器通过棺材运走了。
胡队长认为不大可能,那天他一直在场,亲眼看见把覃慕文装殓进去的,整个安葬的过程也都有人监视,他们不会玩魔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