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感意外地说,我没想到你会拒绝。我以为我们志同道合,同仇敌忾,应该是可以精诚合作,共赴国难的。你拒绝,我不能说我没有失望。但是君子之交,不可相强啊。她苦笑道我很抱歉,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依旧还是你的朋友和兄弟。我虽然无法参与你们的正面战争,但是我的同袍依旧会给你提供情报支持;希望你能够理解。
这番话让他不好强劝了,只好说无论如何,我对你都是很感谢的,甚至不只是感谢,你知道吗?你唤起了我许多情感,因为珍惜这样的缘分,我从来不敢唐突你,太多的东西都埋在心里。她感动而又伤感地说谢谢你,蒋兄,你不用说我也懂,我不是孩子了。遗憾的是我的心早已枯萎,加上在这样的乱世,更不敢奢求俗世的幸福。嗨,不说这些了,我知道我并非一个好女人,但愿你能够遇见你的所属,我会一直视你为兄长的。他也感慨说,能这样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谢谢你,幺姑。
3
黄昏的文沙场,关勇波正在乡政府写材料。一个监视杏儿的战士惊慌地进来报告说杏儿自杀了。他大怒道,什么?自杀了?人呢?快,叫上单军医。战士说没用啊,上吊的,都断气了。他急忙和战士迅速朝冉家冲去;等把杏儿取下来,他摸摸鼻孔,气息全无了。
单凌云也赶来试图施救,他说没用了。他回头问战士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那战士很惊慌地说,就是,就是胡队长,叫我昨天把她带到乡政府,问了问话,我不知道说了啥,她哭着回来的。今天我看见她一天没出门,晚上灯也不点,觉得奇怪,推门进去,就发现她,她这样了。
关勇波一听,猜疑此事肯定胡队长难脱干系,估计文沙场又将掀起暗潮狂澜。他只能先对那些战士说,把人装殓上,贴告示通知家里来人安埋。一战士问要是没有人来管呢?她好像没有家人的。他勃然大怒吼道那能怎么办?政府还能就这样摆着?
他怒气冲天地回来找胡队长。胡队长正在洗脚,慢吞吞地答应着什么事儿啊,这就过来了。他们一进办公室,他把门关上就发火吼道老胡,我问你,你昨天找杏儿干吗了?胡队长一脸茫然地说杏儿?哪个杏儿啊?关勇波咬牙切齿说就是冉家的那个使女,我派人监视的那个。胡队长恍然大悟道你说她啊,我就是叫来问她情况,没干别的啊,怎么了?你怀疑我什么了?
他拍案叫道人都自杀了,你说你都找她说什么了?胡队长一惊道,什么?自杀了?真的吗?他说我还骗你不成?人都摆在那里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没事怎么可能突然自杀呢?胡队长喃喃辩解说那是她心中有鬼,畏罪自杀的。你以为我怎么她了?我就是要她今天必须说出冉幺姑的下落,我哪里知道她会自绝于人民。死了,真是奇怪。
他气得要哭地说我的同志啊,你怎么能这样啊?胡队长也发怒吼道我怎么了,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你要这样对我?我跟她谈话,大门都开着的,你怀疑我什么啊?他恼羞成怒说你别自己想歪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胡队长质问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呢?严酷的革命斗争阶段,死个人是什么稀奇事儿啊,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的,且别说她还有重大的通匪嫌疑,我倒是奇怪你了。
他说你还奇怪我?人家一个使女,一个孤儿,就是划分成分也都是底层人民,她能知道什么?你凭什么去威胁人家?你要她交出冉幺姑,她交不出来她能不害怕吗?社会上的敌对势力本身都在造谣诬蔑我们,你是怎么掌握党的政策的?就说冉幺姑,目前为止,我们也只能内定为有通匪嫌疑,没有过硬的证据,她一个看家的,你去吓唬人家有用吗?谁要你去搀和这事儿的?你这不是添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