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最爱苹果布丁了”(2)

生命的余味 作者:(德)鲁培希特·施密特


“我觉得自己就是在度假,我好像正在豪华饭店度过我生命中最后一个假期。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愉快。”古德芸?费舍尔很清楚,她不能进?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早晚有一天她的胃会因为肿瘤的挤压再也装不下任何食物。

在刚来的那几天,她都是跟丈夫一起在楼下的餐厅吃东西,丈夫一般会在中午时分来看她。她觉得这里很舒服,虽然房间布置得简单又朴素,却别有一番品味和格调。从厨房传出来的动静对她来说非常熟悉,也能让她平静下来:相互碰撞的餐具、开着的水龙头、嗡嗡作响的洗碗机……一切都那么自然、平常,有家的感觉。餐桌上的这种气氛,还有放松随意的交谈,都让她想起了她家附近的那家意大利小饭馆。她以前常常和丈夫去那里吃晚餐。他们会点一些开胃菜或是其他的小点?,然后每人一杯葡萄酒。饭馆老板一家人有的时候就坐在隔壁桌吃晚饭。老板还会让他们尝一尝他额外为自己加的菜。

考虑到自己身体的实际状况,古德芸?费舍尔现在不再去一楼餐厅吃饭了。“我不只得了癌症,还有血栓。我的左腿必须一直架高,连卫生间都不能去,否则很容易发生危险。”她用食指轻轻敲着额头,“我现在死于血栓,或是两三个礼拜后死于癌症,又有什么区别呢?”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非常小心谨慎的。她只有在要洗澡的时候,又或者是为了每天下午跟她先生一起喝咖啡才会起床。下午两点半,她又会兴奋起来,等着吃蛋糕,他们总是边吃边闲聊。“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边喝咖啡边闲聊八卦。以前我觉得这样太庸俗了,会让我想起每个周日去看我父母的情景。他们坐在沙发上,我坐在椅子上,我们中间摆着法兰克福蛋糕。”古德芸?费舍尔发出清脆的笑声,“可人是会变的。现在我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喝着咖啡,聊着家长里短的三姑六婆。毫无疑问,我对蛋糕也开始痴迷。每当我想到法式坚果巧克力蛋糕……那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甚至连轻乳酪蛋糕也能勾起我的馋虫,尽管以前我并不爱吃轻乳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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