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愚蠢的举动是发生在这里的事,”乔医生立刻怒吼。“做出愚蠢的举动。马库斯想给他们一出戏。而他真的做到了!”
“一出戏?”
“我不能告诉你他们做了什么,”乔医生指出,“因为我不在这里。但我能告诉你他们做了什么,因为他们整顿晚餐都在争论它。那是老早就有的争论了,只是它从未如此具体。马库斯说99%的证人根本无能力做证人。他说他们无法告诉你他们眼下发生的事情;当火灾、车祸、暴动等发生时,警察得到各式各样不足为证的证言,”他好奇地注视着艾略特。“这样说是对的吗?”
“常常是这样,没错。但又怎么样?”
“嗯,他们都不赞同马库斯的说法;各有各的理由,但他们都说他无法愚弄他们。我自己也这么说,”乔医生自卫地告诉他。“我仍认为是这样。但最后马库斯说他要做个小试验。他要在他们身上做一心理实验,有些大学也做过。他说他要为他们演一出戏。在戏末尾,他们将要回答一连串有关他们见到什么的问题。他打赌60%的答案是错的。”
乔医生求助于克罗少校。
“你知道马库斯。我向来说他像——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那个我们在学校读过的作家,那个会走20哩路去获得正确描述一朵花的人;而且马库斯一有想法就立刻去实践,所以他们玩了这小游戏。就在玩到一半的时候——唉,有人进来杀了马库斯。要是我没理解错,每个人都看到凶手、看到他的每个动作,然而他们对发生的事却各执一词。”
乔医生停止说话。他的声音粗哑如打雷,他的脸发红,从他的眼神看来,艾略特担心他会哭出来。若非他显得那样真诚,这景象会很怪异。
克罗少校插嘴:“他们不能描述凶手?”
“不能。那家伙全身包得紧紧像隐形人一样。”
“像什么?”
“你知道的。长外套,领子掀起,围巾包着他的头和脸,戴墨镜,帽子拉下。很丑的样子,他们说,但他们以为那是表演的一部分。天哪,真可怕!这丑小鬼走进——”
“但——”
“对不起,先生,”艾略特巡官插嘴。他想弄清楚事实,因他感觉到这案子将是个烫手山芋。他转向医生。“你说‘他们’看到。他们是谁?”
“英格拉姆教授、玛乔莉和乔治。”
“有其他人吗?”
“就我所知没有。马库斯要我加入,但如我告诉你的,我得出去看病人。马库斯说他要到很晚才开始表演,如果我答应在晚上12点钟前回来,他会等我。当然我没答应。我说我会尽量赶回来,但如果我在11点45分前没回来,就别等我。”
深呼吸一两口气后,乔医生平静下来。他坐下,举起如熊爪般的手臂,让它们落在膝盖上。
“这表演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艾略特继续问。
“12点整,他们告诉我。那是他们惟一意见相合处。”
“医生,你能不能从个人立场告诉我们,你对这谋杀案的想法?”
“不能!12点时我刚看完城另一边的一个病人。她分娩。我想我能开车来这里,看是否能赶上派对。但我没赶上。我在12点10分左右来到这里,发现可怜的老人已经死了。”此时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抬起疲倦的眼。“我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他以甜蜜的声音说,“今晚的事有个好处。我该说吗?我该吗?
“注意,巡官。你说你来这里调查特里太太店里的毒杀案,所以你可能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三四个月来,人们一直说我甥女是凶手,他们说她毒害人以取乐。他们没对我这么说,他们不敢!但他们这么说。我该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吗?因为有件事已经证明了:无论谁杀了我哥哥,那人不是玛乔莉。无论毒杀者是谁,那人不可能是玛乔莉。即使马库斯必须以死来证明此点,这也值得。听见我的话吗?这也值得。”
他愧疚地跳起来,放下拳头。房间另一边的门这时打开,门外是一道走廊;玛乔莉?威尔斯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