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信仰向来直言不讳。他不认为人应该被迫上教堂，不过这种论调其实是为他自己说的，因为他也常常缺席。生病后，父亲有六个月时间没去教堂。等他回去以后，他能待在教堂的时间通常也只有半个钟头左右，直到教堂内的靠背长椅令他的身体吃不消，这时我们全家人便会起身一道离去。

乔尔倒不介意上教堂。我有时甚至怀疑他喜欢去教堂。我们去新教会的第一个礼拜，回家时他的额头就多了一张星星贴纸，奖励他在主日学校表现优良。我当然因此取笑了他一番，从此他不再贴着一颗星星回家，不过我确信他一定还曾得到过更多张贴纸，作为他表现优良的奖励。乔尔总是个模范的好孩子。

这个星期天，我因为格蕾丝的缘故决定留在家里。我跟母亲说这礼拜我不想上教堂，并向她保证下个星期一定去。我以为她会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声：“好。乔尔，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后，我下了床换好衣服，走到父母的卧室偷偷瞄了一眼，发现父亲还在睡觉。于是我放心穿上鞋子和外套，走进厨房，把母亲留在炉子上的燕麦粥盛进碗里，然后朝后门的方向走，轻轻关上门。

当我走进小木屋时，格蕾丝正坐在角落吃着小饼干，而盘子里的肉跟奶酪卷饼已经吃光了。我对她的食量感到很惊讶，因为盘子里的食物相当于五个三明治的量。尽管换了上衣，她依旧躺在睡袋里，将拉链拉到腰部。当她看见我进来时，她的嘴角漾起了笑容。

“嗨。”

“我给你带了早餐。”

我把碗递给她。她放下小饼干，开始吃起燕麦粥，她似乎总是感到饥饿，不知道女孩的食量是否都跟她一样大。我唯一认识的女性是我母亲，不过她总吃得很少。“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很好。”她嘴里边吃着食物边说：“天气没那么冷了。”

我盘着腿坐在她对面。“我父亲说暴风雪前的天气都会比较暖和。这个星期还会有另一场暴风雪，比昨天那场雪还大。”

“暴风雪哪一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