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从仆人中开始的，继而蔓延到学生中，然后是其他老师，最终促成了这场迫害，然后她被解雇了。”

“就这样？”

“我给你写信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说吧。”

她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了他。

“为何其他老师要躲着福斯蒂娜·克蕾尔？”拜佐尔问道，“你知道吗？”

吉塞拉犹豫了：“我有种怪怪的感觉，他们很怕她。而你很自然就会憎恨你害怕的东西。”

“他们害怕的是？”

“噢，我不知道！整件事 太离奇了。我猜是盲从心理吧。而且我有种非同寻常的感觉，我很久以前曾在哪里听过或读过类似的事情。”

“有可能。我一看完你的信，就打电话给勃伦塔诺，要了一套卡洛夫人翻译的法文版《歌德回忆录》。”

“福斯蒂娜把第一卷归还之后，我重读了一遍，没发现任何能令我联想到她的情形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要找什么，”拜佐尔提醒她，“你还不知道福斯蒂娜的真正境遇。”

乐队演奏起了疯狂的音乐。吉塞拉叹道：“我们为何要在这种地方，谈论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我们换个地方好了，”拜佐尔接口说道，“你并不喜欢这里，对吧？”

“不，可是 ”

只见他断然向一位目瞪口呆的侍从打了招呼，为他们不曾动口的晚餐结账。

第一大道酒吧里那些无聊的老顾客们全都困惑了 那对来自第五大道或帕克大街的外国人，确实很是奇怪。女人穿着火红丝绸翻领的长黑绒衣；男人戴着顶礼帽，披着像是电影中的那种白色围巾。比起第五大道和帕克大街，第一大道的人们显得更加礼貌，既不瞪眼亦不低语。当然，这里若非充满宽容的话，简直一无是处。甚至那些暴发户，只要低调有礼，就能得到尊重。

“这才是我们的首选之处，”拜佐尔盯着因岁月、烟熏和城市的黑尘而变暗的墙壁，一时有些怀旧，“这里几乎没变。”

“唱片机是新的。”吉塞拉反驳道。

他们共同看着一个发亮的巨物，心中很是反感；而它也透过缭绕的烟雾，直直盯着他们。

“有点像是海底的发光鱼类，”吉塞拉低语，她对这里的诱惑妥协了，“你有镍币 吗？”

“只要你不玩那类驯鹿的游戏就行。”

他按惯例点了餐 烤乳酪三明治和一种跟比尔森牌子相近的啤酒。吉塞拉返回桌灯前面，因为她发现《灰姑娘系列》的“玻璃鞋华尔兹”的谱曲者，竟是拜佐尔的祖父瓦西里·克拉斯诺。

“那当然省略了中间的部分，但无伤精彩。我不知它是如何臻至这一境界的。其他的调子都很缓慢。”

没有其他人听他们交谈。隔壁桌上，一对流浪汉分享着一杯啤酒，专注认真地凝视着他人丢弃的一张小报，就像学者们在解读一份中世纪的手稿。憔悴、饥饿、肮脏 什么样的新闻才能使他们如此彻底地忘却了自身困难？

就在那时，其中一人开口了：“我对你说，头皮屑是无法治愈的。科学对此无能为力。”

“是吗，这里说 ”另一人开始费劲地拼读印刷的文字，“首先 彻底 清洗 头部 ”

“萨罗扬专栏！”吉塞拉低语，“仙鹤俱乐部可不会有那些！”

这里很方便交谈，而他们也有太多的话要说，所以直到吉塞拉开始焦急地看着吧台上的时钟的时候，他们的谈话才回到福斯蒂娜身上。

“我不想让你返回那里。”拜佐尔低头望着他的第三杯啤酒，“除非女孩本身在某方面需要对所发生的事情负责，不然你那位莱特富特夫人是不会这样毁掉一位女孩的前程的。”

“你是说福斯蒂娜她 在玩把戏？但那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为什么那么做？”

“当克蕾尔小姐问你是否听闻有关她的传言时，你说 没有 。为什么那么说？”

“我知道人们在谈论她，但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而且即便我知道 假如受害者是我的朋友，就更不会向受害者转述传闻。这是你不该做的事情，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如向一位丈夫转告他妻子的不忠一般。”

“即使当受害者要求知道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