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了，哪了？”李贝磊举着棒球棍子跑出来，“小偷在哪儿了？”

李贝尔弯着腰，捧着肚子在楼下大厅里乐得喘不上气来：“就……就你们俩这闹劲儿，小偷……小偷没被吓跑也被吓死了。”

“李贝尔！”李贝磊大声呵斥着，“过分了啊！”

“干吗怨我啊，又不是我喊的。”她冲他翻了个白眼儿，表示不屑。

“怨我怨我，是我没搞清状况。”欧阳姗姗赶紧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啊李老师。”

“没事，呵呵。”李贝磊冲她摆摆手，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呵呵，呵呵……”欧阳姗姗低着头傻乐，脑袋都快扎到脚面上去了。李贝磊站在他的房间门口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出来，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诡异。

李贝尔看着她所制造出来的这一切，在心中暗喜，丝毫没有要收拾“残局”的意思。

“那个……”李贝磊最先开口说话了，“欧阳……姗姗啊，是来找我的吗？”

“嗯？”欧阳姗姗愣了愣，而后拼命摆手予以否认，“不不不，我是来找贝尔的，李老师，呵呵，找贝尔。”

“哦，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你了。”

“您忙您的李老师，有贝尔陪我就行了，呵呵呵，您忙。”

随着李贝磊的房门被轻声带上，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偶遇了什么明星大腕儿。

“至于吗？”李贝尔半躺在大厅里的竹子躺椅上，乜斜着眼睛看她。

“紧张，我真紧张。”欧阳姗姗抚着胸口，一副平静不下来的样子。

“李贝磊有那么大魅力？”

“你不明白。”

李贝尔摇晃着小脑袋瓜子，笑着说：“还别说，我确实不明白。”

“别说我了，”欧阳姗姗从挎肩膀上的书包里掏出一堆盗版光盘，哗啦啦全都堆到地板上，“喏，你要的东西。”

李贝尔起身拿起一张光盘迎着阳光看了看，脑中突然浮现出刚刚在天桥底下发生的那一幕，“啊……”她用力把光盘甩到地面上，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怎么啦？”欧阳姗姗不解地看着她。

“拿走拿走，”她突然从躺椅上起身，跪到地板上拼命用双手推开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盗版光盘，“快把它们拿走！”

欧阳姗姗蹲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她，满脸的疑惑。外面的曙色穿过房厅的彩绘玻璃，投射到李贝尔的脸上，为她的脸勾勒出一圈模糊的轮廓。就是这样的轮廓，像极了当年的李贝磊，欧阳姗姗这样想着，思绪早已飞到了五年前……

那是高三的那年暑假，欧阳姗姗到她母亲所任教的那所大学里去玩儿，路过音乐教室的时候，她被一阵忽然掠过耳边的琴声吸引住了，她寻声望去，发现音乐教室里的钢琴前并排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歪头注视着女人的手指，压低声音说：“不是这样的，双手要有力，手腕不要动。”女人点头，弹动手指再弹，直到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男人和女人的手指一齐落到琴键上，他们相视而笑，钢琴声再次响起……那些从指尖缓缓流出的旋律像在风中乱舞的精灵，那样轻盈，那样明快，又那样激动人心。阳光透过玻璃窗给他们的脸庞镀了一层堇色，她望着他们，一直望出了神，她竟然在那音乐里嗅出了爱情的味道。她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迷上了音乐，迷上了钢琴，迷上了李贝磊。

欧阳姗姗想着当年的那些事情，突然问了一句：“贝尔，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