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吧。”

“是真的，”欧阳姗姗认真的看着她，然后转头朝大厅里摆放的那架钢琴走去，“我可以动它吗？”

李贝尔懒懒地摆了摆手：“随便。”

奇怪的是，欧阳姗姗并没有马上掀开盖在钢琴上的那块红绒布，而是呆呆望了好半天，才拉住红绒布的一角，一掀到底。她想伸手去抚摸那些琴键，可是手刚伸出去，又立刻缩了回来。“好长时间不弹了，手都僵了。”她哀哀地说。

“李贝磊也已经很久没动过它了。”李贝尔叹了口气，像是在凭吊一段往事。

“我知道。”

“你又知道？”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在钢琴前坐下来，手指在琴键上弹动，指法轻盈，琴声如诉。李贝尔觉得这首曲子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当她抬头看到站在楼梯上的李贝磊时，才恍然记起，这是肖邦的那首《离别曲》，李贝磊一度十分迷恋的曲子。

“不错吧？”李贝尔指着钢琴前的欧阳姗姗，问他。

他没说话，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嘘……”

还是惊动了欧阳姗姗，她用余光瞥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李贝磊后，屁股像安了弹簧一样被迅速弹起，她噌地站起来，“我……那个……对……对不起啊李老师。”

“怎么了，继续啊。”李贝磊笑着看着她，丝毫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不不不，”她的手像扇叶一样摇摆着，“我只是突然想弹……那什么……我……我还是走吧。”她边说边抓起地板上的书包，一副要马上逃离的样子。

李贝磊没有挽留，而是自己坐在了钢琴前，双手用力地按向琴键，那首《离别曲》被他那十根修长的手指弹奏得那样沉重而悲痛，宛如在苍茫的大海之中寻找永不相见的恋人，而最终只寻得一具被饕餮尽精华的白骨。

在欧阳姗姗的心中，只有李贝磊能弹出这样的感觉。她突然停下脚步，呆呆望着他的背影，一些往事在她的心里奔腾翻滚，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