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易一直在担心着,尤其在这个当口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事实是明摆着的,作为同门师兄的冗南一直就是模范一样的人物——大街小巷里听到他的消息从来都是好评,像什么“冗南那孩子,有天分又刻苦,真叫人喜欢”,又或是“好喜欢冗南哥哥的画,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呢”云云,师父也一直是把冗南引以为傲的,每次只有看到这位大师兄他才会露出难得的笑脸。于是大家默认,冗南已经成为村子里甚至镇里的画虎第一人了。
桑易觉得自己的画也是不错的,当然这也是事实,大麦村是国内有名的画虎村,很多关于老虎的画作都出自大麦村,每每到供货的繁忙时期村里都会安排把冗南和桑易作为主力,由冗南负责黑白部分,桑易负责彩色部分,每每都会迎来个满堂彩。对于这点桑易还是很骄傲的,只是他觉得无法展示自己的黑白画法还是很遗憾的一件事,更关键的是他从未看过师兄冗南的色彩笔法,完全不知道这个强劲的对手的实力。
“这很糟糕”,桑易掐掉手中已快燃尽的烟头,缓缓从口中吐出白色的烟雾来。他拿自己的黑白画作和冗南的比过,他在心里承认与之并不在一个水平上,如果冗南的色彩也不在自己之下的话,那么……桑易使劲晃了晃脑袋,没有让自己再想下去。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自己似乎就是超不过冗南了,永远都只能被压在他的下面然后微笑着仰视他,还要对高处的层层光环表示祝贺。已经受够了,桑易想着。
“在想比赛的事吗?”
声音尖细却很好听。桑易蓦地一惊抬起头来,女孩的大碎花裙子被风吹得飞舞着微微涨了起来,乱了他的眼睛。桑易放下手中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的烟盒,他慢慢站起身来,语气平和:“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