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一震,心里甚是感动,低声唤道:“妹子。”
红梅却哭得昏天暗地,说出了这句话她伤心得无以复加,根本无心再听容配天说些什么。
两人在桃林中相拥而泣,浑然不觉,一群粉色长蛇正从两人脚边簌簌爬过,只是片刻之间,这桃林落叶之上竟密密麻麻爬满了斑如桃花的蛇,数目之多,不下于千百。
“小心!”远处有人轻叱,“那是红珊瑚!”
容配天和红梅转过头来,只见江南羽几人急急赶来,大呼有蛇,红梅哎呀一声,花容失色,容配天护着她步步后退,千百粉色花蛇将她二人团团围住,咝咝有声。
“两位勿动,这红珊瑚全身剧毒,沾上之后伤口溃烂,不能愈合,千万小心了。”江南羽几人站在蛇阵边缘,喝道:“是什么人驱使毒虫伤人?”
“嘿嘿嘿,半日不见,江公子忘性很大。”三个个子奇矮的秃头在桃林中一晃,表情严肃,姿态翩翩地落于地上,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其中稍高的一人冷冰冰地道:“昨日和各位高人在路上遇见,江公子对我三弟笑了一笑,我三弟虽然身材矮了些,却也是风度翩翩……不知江公子对我三弟笑这么一笑,却是什么意思?”他刚刚说完,个子比他稍矮些的一人也道:“不知我三弟有何可笑之处,江公子定要向我兄弟解释清楚。”那个子最矮的矮子很快又接下去说:“在下虽然矮,但种花吹笛,歌唱舞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知江公子要和在下比一比吗?”
江南羽目瞪口呆,他是不是曾对这矮子笑了一笑?自家回想依稀并无印象,多半乃是误笑,当然更没有嘲笑之意。昨日众人骑在马上,比这曾家三矮都高了半个人身,只怕根本没有看见这三人,怎知今日他们找上门来,定要自己解释为何对曾三矮笑了一笑?他暗自忖道:只怕说未曾见到这三人更要大怒,却要如何解释才好?只得尴尬一笑,正待说话,那曾家三矮突然一起跳起,齐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又笑了一笑,到底我兄弟有何可笑?”
江南羽苦笑,本待说话,却已不知说些什么好,身边花春风几人表情怪异,面上似笑非笑,这曾家三矮在江湖上名声不响,但驱赶这等怪蛇,隐身林中竟未被人发现,却是有真才实学,倒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便在这时,桃林中被红珊瑚围困的红梅嫣然一笑:“三位英雄本就很矮,矮倒也不是错,只是三位如此耿耿于怀,让人笑一笑都不行,未免太过小气,生生让人小瞧了。”
王梵喝了声彩,柳盛儿一双老眼将闭未闭,冷冰冰地道:“说得很是。”江南羽心道这位姑娘胆子倒是大得很,身处蛇阵之中,犹敢说这等话,难道她不知只要曾家三矮一声令下,她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听曾家三兄弟一声口哨,地上红珊瑚蠢蠢而动,红梅一声惊呼,容配天双手将她横抱起来,那些粉色长蛇很快拥来,沾上了容配天的鞋子。
江南羽喝道:“曾家兄弟!你我无怨无仇,即使江某无意中做了些令贵兄弟不快之事,也不必伤及无辜,快将蛇阵撤了,我和你斗琴棋书画便是!”他青钢剑刚才被上玄一招损毁,手中没有兵器,也不敢贸然去动蛇阵。正在呼喝之间,只见容配天退了一步,飘然一个转身,潇潇洒洒甩掉了沾到鞋上的红珊瑚,横抱红梅,上了一棵桃树。几人心里一怔,都觉奇怪,要说一个人一转身上树不难,抱着百来斤重的一个人,仍能这么行云流水地上树,那可难得很,何况红梅虽然体态娇柔纤细,但个子高挑,绝非身轻如燕,这位公子的武功着实不弱。
但在瞬息之间,红珊瑚顺树而上,极快逼近了容配天落足的桃树,容配天双手抱人,就算她有法抵抗,也施展不出,只得顺势下地,换了个地方站着,那蛇阵很快聚拢,又围了过来。曾家二矮脸有得色:“我三弟的红珊瑚即使伤不到人,也能把人活活累死,我三弟没有喝止,它们就会追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