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子暗暗点头，内心自言自语道：山外有山，高手就是高手，不得不佩服。

会还没开完，总经理秘书方小姐突然来敲门，门被打开后，小方对里面的莫玄子说：“莫总，公安局来了两位警察要找您。”

话音刚落，警察已站在门口。其中一位说：“对不起，哪位是莫玄子？”

莫玄子莫名其妙，望着门口的警察说：“我就是，有什么事吗？”大家都突然把视线转向他，只有李黛不敢看莫玄子的眼睛。

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严肃地说：“我们接到一起非法经营股票的告密案，跟你有关，需要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莫玄子又莫名其妙了：“非法经营股票案关我什么事？我想你们搞错了吧？”

另一位矮个子警察拿出了一张名片和几张从网上打印下来的议论帖子，递给莫玄子，问：“这个人是你吧？不会错的。”

莫玄子走了出去，接过名片和几张纸一看，确实是指他。但他还是感觉莫名其妙：“我没有非法经营股票啊，这是谁陷害我啊？”

高个子民警说：“跟我们走一趟吧，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好吗？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理解。”

事情发生得突兀，莫玄子措手不及，王主席一行和公司部门经理都感觉不可思议。莫玄子边跟他们走，口里边叫着：“莫名其妙。”

会议室内议论纷纷，只有李黛沉默。王主席说：“应该是一场误会，我们继续开会。”

王主席说：“我们开连锁店，不管有没有赢利，都要不断地拓展，分店要遍布珠江三角洲的每个角落，天上的星星多了，夜空自然就灿烂。”

李黛举手，想请教王主席。王主席说：“你是李小姐吧？听老季说过你，有什么事说吧。”

李黛问：“王主席，我们有些分店稍微亏本，长期看也没什么起色，是不是关了，另找好的门面比较好呢？”

这个问题对王主席来说很简单，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他感觉李黛对上市的事一无所知，稍微思索了一下，他说：“这么说吧，你们都看到深圳有好几十家麦当劳吧？我想问你们，麦当劳的每家店都赢利吗？”

在座的没人发言。王主席看着李黛说：“其实，麦当劳自从1990年进入深圳，每年都在拓展分店，到1995年都没赚过一分钱，但他们为什么要继续拓展店呢？”

李黛说：“美国佬有钱，不在乎那点亏损。”

王主席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看来你对这方面还不了解，这么说吧，有两种原因：

一是，当一个人吃5碗饭能干5份活的时候，你只给他2份活，当然亏本，等你给他5份活、6份活，你当然赚钱，也就是说，连锁店跟别的企业不一样，当连锁企业设立后，其总经营成本必须由一定的分店来平摊，如果达不到数额，一般情况下都是亏本，如果超过了，只要分店的利润还可以，就能赢利，因为连锁企业的总部有许多机构，有配送中心，有仓库，有车队，有收银系统，有采购中心，等等，这些成本靠什么来分摊？当然是各分店的利润。

二是，对上市公司来说，开店不仅仅是为了分店能赚钱，我刚才已经说了，星星多了，夜空自然就灿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黛还是没明白。

一个跟随王主席来的操盘手善意地对李黛说：“主席的意思是说，分店多了，表面的规模大，才有利于包装，才有利于我们策划上市。打个比方吧，一粒芝麻再香也很难包装成一份礼物，而一个冬瓜再平淡无味，送人也拿得出手。”

李黛这才有点感悟。

会议结束的时候，王主席刚走出大厅，方秘书就递过来一份快件。王主席觉得奇怪，他很少来深圳，怎么会有他的快件。方秘书说是刚收到的。

王主席打开快件信封，里面是一份莫玄子另起炉灶的告密信，说莫玄子吃里爬外，已经在华强北装修自己的中心店。

王主席看完后没做声，带那几名操盘手出去吃饭了。

钟蔓看到莫玄子有马上离开公司的迹象和外部原因，从会议室出来，马上紧跟李黛进办公室。

钟蔓笑着对李黛说：“莫总也太想赚钱了，连股票都敢非法经营，看不出来哦。”

其实，钟蔓知道莫玄子不可能去做这种事，但她知道这步棋是李黛走的，故意贬低莫玄子来讨好李黛，也故意在李黛面前装傻。在上司面前不装傻，有时死无葬身之地。

李黛微笑着说：“奇怪哦，我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唉，不谈这些了，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莫玄子在公安局做了笔录，他把帮助齐琳琳炒股的事说清楚，公安一时也找不到其他证据，只好先让他回去。

莫玄子知道有人要陷害他，但瞬间的愤怒很快就平息了，反正自己马上也要走了，本来是不想影响顺风的工作，两边兼着做，现在正好有离开的理由，心里也没内疚了。

莫玄子在路上打王主席的手机。王主席说他们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吃饭。莫玄子赶了过去。

莫玄子坐下后，对王主席说：“刚才是一场误会，可能是有人想陷害我。”

王主席说：“大陆人的思想太复杂了，不好管理。”

莫玄子不生气，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几个人边聊天边吃饭。饭后，王主席把莫玄子叫到一边问：“你要自立门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对你不薄啊，在大陆，我最赞赏的人就是你，没想到你走之前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莫玄子很尴尬，他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什么秘密都会有人知道，而且传播的速度非常快，他支吾了一下，只好如实告诉王主席：“对不起，主席，其实我本来并没打算离开顺风的，但季董安排李黛进来，是想顶替我的位置，我要有自知之明啊。”

王主席说：“不会吧，老季应该没有这个意思，他跟我介绍过李黛，说她能帮忙他在深圳的一些事务，老季忙不过来。”

莫玄子不管王主席是说真话还是安慰他，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不想争辩。他说：“主席，我下周就正式离开公司，我会处理好一切事务的，会交接好工作的，你放心。”

事到如今，王主席也没办法了，只好问：“你觉得谁来负责这个公司比较合适？”

莫玄子想，如果让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来做顺风的掌门，不利于哈利?波特的发展，推荐李黛反而能做个人情，便说：“还是让李黛试试吧，毕竟季董看好她，给她一个发挥的机会。钟蔓可以做副总，牵制李黛，也是可以作为公司的底线，万一李黛不行，钟蔓可以顶上。”

王主席“嗯”了一声，稍微思索，没有表态。他自己有自己的算盘，碰到什么事都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