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旺堆”的经历不止一次将郑云龙带入充满神秘而令他向往的境界,这些梦幻般的话题在他过去的经历中,是醉汉说的酒话,是梦游者的妄言,但眼前的旺堆既不醉也不傻,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一脸的真诚,一路从“神话”中踏歌而来。久而久之,郑云龙开始向往“神话汪堆”早年的生活。当他夜里把这些像《西游记》《封神榜》里一样的故事告诉玉珍时,她呆呆地傻望着他问:“你不会是疯了吧?”并用拒绝与他同房来威胁他。
早上,白阿佳在后院的小经堂添灯敬香诵完经,走出经堂,冷飕飕挟着雪尘的寒风提醒她,“哦,今天是安觉寺举行燃灯节纪念宗喀巴的日子。”她站在院里叫喊玉珍。
不一会儿,玉珍来到她的房里,问:“阿佳找我?”
“嗯,是的,你去收拾收拾,晚饭后陪我去安觉寺添油敬香。”
“是。”玉珍应后便退了出去。
“等一等,我看你来时也没有带什么穿的,身上穿的太单薄,看你冻得像瘟鸡一样。”
略带嘲讽的关心让玉珍羞涩地埋下了头。
“你来。”阿佳说完便翻箱倒柜地清出一堆衣服扔在桌上,“拿去试一试,康定的天气就跟娃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冬天了,穿暖和些。”
“谢谢阿佳。”玉珍拿了衣服退下去。回屋看见云龙,鼻子一酸,泪珠扑哧哧地滚了出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郑云龙正同旺堆在马厩里铡马草,看见玉珍有泪无声的模样,便放下手上的活问她。
“没有什么,就是想哭。”
郑云龙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又问:“又是谁欺负你了?”嗓门提得很高。
“真的没有谁欺负你我,人家就是想哭。”说完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好了,好了,想家了是不?”他搂着她,安慰她。
老旺堆第一次在大白天看见男女搂在一起,摇摇头无奈地走开了,边走边说:“汉人一点都不含蓄。”
“我们会在这里躲很久吗?”她问他。
他不作回答,因为他心里也没有底,他下意识地将上齿咬住下唇,陷入了沉默。
晚饭后,站在院子里的白阿佳看见玉珍穿藏装的模样大笑起来,说:“哎,不是这家人,就不进这家门,瞧瞧,穿藏装得有讲究。”说完便帮玉珍整理起来,“这样就对了,走走我看看。”玉珍试着走了几步,白阿佳满脸苦笑着说:“这还行,但还是不像康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