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龙其实已经听出话里有话,但他佯装不明白。
“哎呀,刘哥哥,你就别把小郑教坏了,你们这些走南闯北的老江湖,说话总是心眼太多,说话总带点腥味。”阿佳也媚态十足地同刘胖子神侃。
“哈哈,哈哈……”刘胖子的一串笑声犹如擂起的情场战鼓,说:“有白阿佳陪酒,特别是白阿佳的话来下酒,那是让男人爽死的快活,当哥哥的有幸能围着白妹妹的屁股转,再好的美人我都会闭眼不看,说完这话,他的眼睛像在探路一样,试探着女主人的反应。
“坏东西,我都是徐娘半老船下三滩的人了,毛桃子(愣头青),给我还是开点别的玩笑。”阿佳有分寸地把他挑逗的语言抵了回去,说:“云龙,还不快跟刘哥哥喝上三杯。”
“哈哈,来,兄弟干了。”刘胖子同郑云龙碰杯后便一饮而尽,“哦,对了,我告诉你,明天有五个营的兵要在康定住一段时间,有一个营全是你们回回。
白阿佳见他俩喝上了,就借口去楼下吩咐一些明天要做的事,起身离开了客厅。
刘胖子欲火难耐地目送白阿佳消失在门帘里的背影,一截卤猪蹄还堵在嘴里,一只手失望地指着门帘直发抖,失望地摇摇头对云龙说:“这婆娘是一个人精,想给我来个金蝉脱壳,兄弟,别看康定这巴掌大个地方,可说起男女的风流韵事多如牛毛,特别是这些锅庄的女主人,哪个屁股后面没有跟着一串癞蛤蟆?可哪个蛤蟆又吃到了这些天鹅的肉?康定这地方的女人,是天下最有女人味的女人。这些女人,你一旦赢得她们的芳心,她们就会让你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个酒嗝使他的话停顿下来,他喝下一口茶水压了压酒气说道:“舒服啊,那种快活,抱着溜溜的女人,唱着溜溜的情歌,喝起溜溜的小酒,泡在溜溜的温泉里,看着溜溜的月亮,哈哈,我要飞起来了。”他随即挥舞胖手眯起小眼摇着脑戴晃起身体陶醉地打起节拍,一副千百年来中国低级官员以权谋情玩世不恭的嘴脸。他夹起一块卤肉刚递到嘴边又想起了什么便停下说:“怪不得娶了四个太太的同知熊静安熊大人,在康定娶了第四房太太离任时站在将军桥头挥泪感叹,‘吾将用心来亲吻康定这片土地上最柔情似水的女人。’刚才跟阿佳进来的那个水灵灵的美人跟白秀英时间久了,说不定也是个小人精。”
“大哥,大哥,那是我的未婚妻。”郑云龙急忙解释。
“哎呀,”刘胖子在醉眼朦胧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咋不早点说,你的就是(我)你的,哈哈哈,来喝酒。”心里却很嫉妒:“哼!臭缝茶包的,老子迟早要占有这女人。”
一更过后,玉珍提着马灯陪阿佳在锅庄转了一圈,马灯照着阿佳的身影在墙上忽大忽小地晃动像一个精灵,无数的牛蚊追逐着亮光,扑灯蛾撞击灯罩发出当当当的声音。阿佳看见二楼堂屋的灯还亮着,就对玉珍说:“你去告诉刘胖子,就说我肚子不舒服,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