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萨平静地问道：“你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再次逃出去？”

我斩钉截铁地答道：“没有问题！”心里却暗自庆幸她不会了解我的内心的。上一次逃跑已经颇?周折了，而再次出逃则难上加难，但这并不代表我束手无策。

她笑着说道：“你当真能想出办法，不是么？”她的笑容倒像是自娱自乐，仿佛想到了什么乐事。她说道：“你当然有办法了。只不过……”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出去。也许……也许，我们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我吃惊地眨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这样的反应不能算文雅，但我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了，我对她的话始料未及。

“我看见了，露丝。我看到你和其他护卫学员在课堂上讨论训练的事。你很怀念。”

我争辩道：“训练算什么？和你比起来?…”我无法把话说下去，她说得没错。她读出了我的心思，我是很想念其他学员，甚至也想念那些莫里族。但事情不止于此，我的技艺在一天天退步，一天天被甩在后面。

她说道：“那样可能会好一些。我暂时没有那么多事情……你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我也没有感到我们被人跟踪或监视。”

对此我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在我们离开学院以前，她总是感到被人跟踪，那种感觉阴魂不散。我从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个跟踪者，无法证实她的感受，但我听说有个老师也成天说自己被人跟踪。她就是卡尔普小姐，一个美丽的莫里族，红褐色的头发，高高的颧骨?但我确信她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

她曾经大步流星地绕着整个教室，一边关上所有窗子，一边说道：“你永远无法知道被谁监视，或被谁跟踪。最好能平平安安，最好一辈子平平安安。”我们往往会暗自窃笑，学生面对这样一个疑神疑鬼、举止怪异的老师，难免会这样。但一想到莉萨会变得和她一样，我就心烦意乱。

莉萨看到我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忙问道：“没事吧？”

“啊？没事，只是想个问题。”我叹了一口气，要尽量想使自己的愿望符合她的需要。“莉，我们可以继续留在这儿。但我想……还是有几个条件要说明。”

她?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露丝也向我下最后通牒啊？”

“我是认真的。”我很少会说这种话。“我希望你能远离那些莫里贵族。当然不包括纳特丽等人，你知道是谁，就是那些玩弄权势的人，像卡密勒、卡尔丽那类人。”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你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反正你也不喜欢那群人。”

“是你不喜欢他们。”

“不是的，不完全是。我也有喜欢他们的一面，比如开派对之类的。”

她满脸疑惑地问道：“你现在就可以放弃和他们疯玩么？”

“当?了。我们在波特兰没有他们一样过得很好啊！”

“是啊！”她眼睛看向别处，但眼神游移不定。“但在这里……我无法不融入他们，难以回避。”

“你当然可以。纳特丽不是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么。”

她反驳道：“纳特丽不会继承家族的头衔，而我已经继承了，我不得不和他们打交道，我必须建立人脉关系，安德鲁……”

我说道：“莉，你不是安德鲁。”真不敢相信她还是要把自己和她的哥哥安德鲁相提并论。

“他从来都无法逃避。”

我马上反驳道：“是啊，那又怎样？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