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钟才回到家,客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季然洗了澡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声音低沉地说了句:回来了。我以为撞见女鬼,这么多年我见神下跪烧香,遇鬼背后插刀,区区女鬼也吓不倒老子,我不管不顾径自去洗澡睡觉。季然企盼的眼神望着我欲言又止,我心想管你他妈的有什么事呢,天塌下来也挡不住老子睡觉。
躺在书房的沙发上我昏昏欲睡,季然走过来趴到我身边柔情似水地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听到这句话让我心中愕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将近不惑之年我膝下无一子女,何尝不是种遗憾?母亲早逝,父亲虽然平日少言寡语,但我深刻地明白他对我的期望和寄托,谁不想子孙满堂阖家团圆?季然的话似一把利剑刺中我的痛处,转念一想,莫不是这女人又耍什么花招?
见我不语,她以为默许,开始动手动脚,热辣的双唇漫游在我的肌肤上。欲望伴着体温一起上升,我能感受到季然的体温、她的欲望、她的饥渴,但心底却一直隐隐有个声音在呐喊:一切都是假的,你永远触摸不到她的心!
一种声音,一种快感,如正邪两股力量在不停地纠缠,而我孤立无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站在哪边。刹然多年前的那一幕,一对裸体狗男女亲热的画面像炸药一般轰的一声爆炸,滚滚的黑烟瞬间占据了我的心灵,我像一条深秋后被遗弃在田间地头的蔫茄子。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季然,算了吧,你看我都不行了……说完内心凄凉无比,感觉自己真像个阳痿了的男人。
季然似乎没听到我的话,继续热情似火地吻着我的全身,嘴里喃喃地呻吟:我要,我要……
我心中烦躁无比,莫名其妙飞起一脚把季然踹开,大吼一声:你他妈的也是这样亲别人的,是吧!
季然跌坐在地上惊愕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恐惧、恼怒、失落、幽怨、疑惑,眼泪伴着抽泣,悲伤地划破宁静的夜晚,似古老又神秘的咒语。
窗外夜凉如水,我辗转难眠。这么多年我对季然也算不薄,给她父母在老家盖了新房,帮她弟弟安排工作。记得前年有一次她二大爷的儿子在农村和别人起了争执,打瞎人家左眼,这事还是我费了几多周折,才息事宁人。就算是我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让我来偿还,我想我已经还够了。甚至她和别人偷情的事,其实内心我早已隐隐约约地原谅了她,仁至义已尽,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对她好下去?还有什么理由和她生一个共同的孩子?
早上起床洗脸刷牙,看了看空空的餐桌竟然没有早餐,我莫名其妙的有点失落。人也许总是这样,很多事情你认为明天可以再做,很多东西你以为明天还可以再见到,但就有那么一次,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永不重来。我空着肚子赶到所里,泡了杯茶,今天难得清静没人找我汇报工作,坐在椅子上感觉无所事事。林公子的电话适时打进来,急切地说:李所,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