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卿心怡并不是柳滢,在钟一鸣温言软语的哄劝下,慢慢就缓了过来。她转过身来,缩进钟一鸣的怀里,说起自己这些年的苦衷来:确实有不少男人一直都在打自己的主意,从中学时候的校长开始,到大学时候的辅导员、副书记,一个个像急色鬼似的贴上来。最开始她不懂,以为是长辈的关怀,后来在别人的笑话之中才明白那些笑脸背后的企图。从此就对男人多出了几分敌意,大学期间,好几个社会上的男人死乞白赖地来纠缠,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进电视台后,孙帆副台长自恃引荐有功,隔三岔五叫上她出去应酬,而且还在外人面前有意无意显示他们的亲密关系。她心里老大不情愿,但又得罪不起,只好勉强随他出去。于是,台里盛传他们之间如何如何。一次晚上应酬回来,孙台长借口说刚刚想起有份紧急文件要打印,让她去办公室帮帮忙。对这老狐狸的招数她心知肚明,在车上便早早想好了主意。一进办公室的门,孙台长果然立马撕掉伪君子的面具,一把抱住卿心怡就要接吻。她一边挡住他的臭嘴,一边说:“别这样,我有乙肝。”孙台长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她赶忙补充说:“先前就是因为传染给了男朋友,他一怒之下和我分手了。”孙台长一想是啊真还没见过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没有男朋友的。他立马跳起来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猛冲双手,一瓶洗手液被他用了个干干净净。当天回去,他又立马将全身衣裤用84消毒液浸泡着。从那以后,孙台长再不敢叫她一起出去应酬了。
“真有你的!”钟一鸣哈哈大笑,说:“不过孙帆那老畜生你早就该提防他,全台的人谁不知道他的外号叫‘脚猪’,只要是个母的就想上的。不过没想到他被你这一招给耍了,呵呵。”
“我也不是吓他,是真有乙肝哩。”卿心怡认真地说。
钟一鸣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自己还没有生孩子的啊。但他随即想,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没用,爽性死个痛快,便故作轻松地一笑,说:“和你这样的妙人儿一夜风流,别说乙肝,就算艾滋也值得啊!”
“你就会油腔滑调,”卿心怡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你们男人的话最信不得,要是我提前告诉你的话只怕你也吓得转身就跑了吧?”
钟一鸣心想那倒肯定不会,其实真要喜欢一个人并不会介意这样的事情,不过他还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她事后才说,想起刚刚和她的激情相吻,他心里还是后怕的。
看他那故作轻松的样子,卿心怡呵呵一笑,说:“你也不要那么紧张,没有那么可怕,我其实只是乙肝病毒携带者,还算不上是乙肝病人。台里给你们打过乙肝疫苗的吧,那就不会那么容易传染。”
钟一鸣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怪不得在派出所门口吻她时,一开始她死命不肯,后来是自己霸蛮亲着了她,这才舌吻了。
卿心怡告诉他,大学时候她曾经很深很深地爱过一个男生,那男生丝毫不在乎什么病毒不病毒,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情,男生有意和她深吻,结果也没有感染上。谁知道男生的父母知道后死活不同意,还来找她做工作,求她“放他们全家一条生路”。最后,她留下来读研究生,而男生被父母押解回了老家兰州。她左等右等没有男生的音讯,对生活和爱情都失去了指望,灰心之下割脉自杀,幸好隔壁宿舍有人感觉异常,及时过来救了自己的命。从那以后,她就对男人失去了信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本能地拒绝着别人的追求。自从做主持人之后,什么样的男人都来纠缠过她,其中一个副省长的公子甚至在她的饮料里下药,她察觉后将剩下的饮料全部泼在他的脸上,在药性完全发作之前仓皇离开了。这样一来倒也好,从此清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