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咱们再商量商量?”陈大庆语气有些软化了。他觉得眼下利用曹亮摸清甘建军的底牌是最便捷的途径。
……
眼看就要过年了。姚凯的剧本已经完成,并由投资方送交广电总局立项审查。辛波对剧本的评价只两个字:牛逼!夸得姚凯几乎当场晕了过去。这些日子,姚凯成了辛波、曹亮、蒋运明、老熊头儿等圈子里的新成员。大家当着他的面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有拿他当外人,这使得姚凯心里暖洋洋的。在这个圈里他岁数最小,自然就充当起了跑前跑后伺候大家的小兄弟。辛波也时不常地把一些约片的剧本交给姚凯审读,听取他对剧本的意见。姚凯发现辛波对自己的意见还是十分看重的。他也确实是尽量抱着与人为善的平和心态去拜读这些剧本,希望有能让他发自内心叫好的玩意儿。可惜的是真没有。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过于狭隘,或带有偏见的阴暗心理在作怪。好在他的评价往往能够得到辛波的认同,甚至是更为尖刻的批判。
茶馆仍然是大家汇集、侃天的场所。辛波和叶远远之间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停滞不前若即若离的状态。两人都尽量保持着一种适当的距离和常态,既不冷漠也不热乎,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作为唯一知情的旁观者,曹亮,对辛波和叶远远两人的表现和心态非常纳闷儿。
“真他妈有点邪的!”曹亮是这么评价的。
这天下午,姚凯第一个来到茶馆,其他人尚未到来。叶远远大大方方地来到他跟前坐下,两人随便聊了起来。大概因为都是学文科的,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且聊得十分投机。姚凯的思维活力达到了最佳状态。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小说创作给自己带来的种种酸甜苦辣,以及在创作过程中常有的自身灵魂的升华与堕落。他说自己常常进入一种彻底忘我的境界,与笔下的人物同悲同喜,尽情体验各色人物千姿百态和幽幽深处的心灵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要是把什么都看透了,那你就不怕特别的失望吗?”叶远远试探着问道。
姚凯想了想,说:“好像还没有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三字经里说过,‘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就是这个道理。我基本上还算是个乐观主义者。当然不是盲目乐观。因为过于盲目或者是过于严谨的人都写不了小说,起码写不出好小说。小说带给读者的首先是应该让读者有自身体验的认同,就是说别人能够在你的故事中找到共同的情感和认知,这才有可能引起读者的共鸣。”
“可是有人说,小说其实就是作者灵魂的自身写照,是这样的吗?”叶远远有些天真地问道。
“这种说法有点过于武断了。别人我说不好,但起码我不是这样的。因为我觉得笔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比我活得更有人样。再伟大的小说家也不能总拿自己说事儿吧。有时候我会刻意把自己的影子糅进故事里的某一个人物身上,但不是经常,也不会太多。毕竟我不是一个有文学创作价值的人物。你比如说辛哥这样的人,人家可比我精彩多了……”
“那倒未必。”叶远远打断姚凯,冒出一句。
姚凯有些疑惑地注视着叶远远,想弄明白叶远远这句话的含义。
她笑笑说:“你别误会,我是说其实人人都一样。辛老师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不是吗?”
姚凯点点头,说:“那倒是。”
“哟,聊着呢!”随着辛波的声音,辛波和曹亮进到了茶馆。
姚凯急忙起身相迎。
“辛哥、亮哥你们来了。我也是刚到。”姚凯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叶远远冲两人笑笑,便离开张罗茶水去了。
不一会儿,老熊头儿和蒋运明也陆续到了。
蒋运明心灰意冷地告诉哥儿几个,他打算离开北京一段时间,回江苏扬州老家散散心。蒋运明祖上曾经是当地富甲一方的盐商。据说在清朝时期,就跟皇室有很密切的关系。到了蒋运明爷爷那辈开始走了背运。抗战胜利以后,蒋运明的父亲参加了解放军,建国后年进京做了一个芝麻官儿,文革期间病故。至今扬州还有蒋家不少的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