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熊头十分为难地答应尽量在甘董事长面前说说好话,但他实在不敢打保票这事就一定能办成。
“操,怎么就不成了?”半天没说话的蒋运明狠毒地甩出一句,说,“让你闺女跟姓甘的王八蛋嘀咕几句不就结了吗!”
蒋运明这话把老熊头儿深深地刺疼了。老熊头儿咽了一口吐沫,焦黄的小眼透出一股非常的哀伤和怨恨,注视着蒋运明,说兄弟,你这话可有点太不靠谱了。说完,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老熊头儿离去的背影,几个人半天没话。最后还是欧阳青先开口了,他指着蒋运明的鼻子,沉缓而又严厉地说,就你丫这德行,喝点酒就撒疯,跟我以前一个操行!你丫就喝吧,早晚喝成一傻逼!再怎么说,人老熊头儿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你干吗狠逮逮地挤对人家啊?再说了,你们这事办到今天这个地步怨谁?你蒋运明就没有一点责任?事儿是你张罗起来的,前前后后怎么回事儿你比谁不明白呀?你骂完这个骂那个,骂来骂去有用吗?你怎么不骂骂你自个儿呀?
蒋运明本想发作,但他突然发现欧阳青眼里有一股即将爆发的邪火。酒醉后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欧阳青毕竟是大哥和自己曾经的恩人。
“算啦、算啦,今儿什么也别说了,没用!”曹亮用力搓着自己的脸颊,冲远处的服务员一挥手,“埋单!”
……
天黑以后,曹亮醉醺醺地回到了家里,老婆段红鹃神秘地将他一把拉进卧室,眉飞色舞,且欢天喜地地告诉他,女儿曹欣欣今儿回来以后,完全正常了,还主动帮着自己做了好些家务事儿,现在正在屋里复习功课呢……
曹亮一头倒在床上,随即发出震天的鼾声。段红鹃发愁地看着人事不知的丈夫,心里又有了隐约的不安和忧虑。
叶远远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毫无连贯和逻辑的念头。这是她自从关掉茶馆以后,第一次遭受失眠的折磨。高低压电柜生意的挫折,以及公司未来的前景并不是她真正烦心的原因。她之所以失眠,是今天听了姚凯那些对现实充满困惑、忧郁、愤慨、露骨,甚至是恶毒咒骂的言论和剖析。无论她怎么回避内心的孤独和伤感,都无法抵御自己作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所需要的生理和心理的发泄和慰藉。自从和辛波那种短暂的关系不了了之以后,她常常用非理性的手段来满足自己身体对异性的渴望……那股被辛波点燃的生命的欲火并没有随着辛波的离去而真正泯灭。她渐渐地对辛波产生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怨恨和鄙视。而对于姚凯,她始终产生不了那种欲望,哪怕只是一时的寻欢作乐,肌肤之亲,也让她无法真正地接受或尝试。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对姚凯渐渐有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本能的抵御。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令她难以承受的黑色阴云和死亡的气息。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异常恐怖的感觉,她却想不明白。奇怪的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曹亮竟是有了那方面的朦胧的好感。她感觉到在这个极其普通的男人身上有一股令她着迷的浑厚和深沉。快到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她做了一个疯狂、怪异而又令她亢奋、羞耻、害怕的梦,她梦见自己同时和辛波、曹亮,还有姚凯三个男人轮流做爱,是他们强迫自己还是自己主动的,她却记不清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她急忙往公司拨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她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也许她应该再去一次扬州,面见蒋运明的堂弟蒋运财,争取说和双方促成这笔生意。
当叶远远进到公司后不久,曹亮没精打采地也到了。两人的目光轻轻地碰撞了一下,便懵然跳开了。几分钟以后,蒋运明也到了。于是叶远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再下扬州,力争与厂家达成合作的共识。但她没有说明是打算自己只身前往,还是与曹亮,或者是蒋运明一同启程。
“运明,你看呢?”曹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