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你怎么啦,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儿?是不是跟蒋总闹架了?要是你觉得太为难的话,我……我可以再找甘总谈谈。”叶远远显然察觉到了曹亮心不在焉的状态。
“没事儿,我……我跟他没事儿,”曹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两天公司的事儿你多费点心吧。等把老熊头儿的后事办完以后再说吧。”曹亮终于找到了一个敷衍叶远远的借口。
老熊头儿的遗体火化定在三天以后。在此期间,似乎所有矛盾的进展都戛然停止了。大家都在一种超然克制的状态之下,极力维护着这短暂而又脆弱的平静。每个人都在等待或者担忧着某个事态的结果。
这是一个阴冷的清晨,参加老熊头遗体告别、火化的人数全部加起来不到三十人。原本订好的答谢午宴也因为仪式早早地结束而取消了。张文特意从重庆赶回来与老熊头儿告别。张文说,前些日子他老梦见老熊头儿来着。眼下他在重庆与别人合伙开办的桑拿浴的生意还凑合。里面的各种服务一应俱全,且美女如云,从下岗职工到高中毕业生,甚至还有大学生做兼职的。尤其是花样无穷的异性按摩、推拿……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你没体验过的,绝对是男人的天堂。想想过去的皇帝老儿也未必享受过如此美妙的奢靡。他力邀各位有机会一定去见识见识,也不枉男人一世。“早知道老熊头儿就这么走了,真该请他去一次!”张文发自内心地感叹说,“哥儿几个别再一天到晚地瞎折腾了,好好活吧,活一天开心一天,享受一天。”
“你他妈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不折腾,不折腾哪来的银子,没有银子能开心吗?”蒋运明望着远处的甘建军说,“知道老熊头儿怎么死的吗?还不是因为没银子,闹心闹死的!对了,亮子,跟甘建军那孙子的事儿到底怎么着呀?我可把丑话撂这儿,丫到时候敢出幺蛾子赖账,别怪我翻脸不认账!”
曹亮看看一脸愤然的蒋运明,说:“随你便吧!”说完,独自一人走开了。
张文疑惑地冲其他几个人问:“亮子怎么啦?我这次回来就发现丫特不对劲儿。哥儿几个没事儿吧?”
“都他妈让那姓叶的女人给闹的!”蒋运明回答说。
“姓叶的怎么啦?”张文又问。
“算啦、算啦,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上车走吧,这八宝山就这么让你们舍不得呀?”辛波说完离去,姚凯紧随其后跟上。
“最近忙什么呢?”辛波问身边的姚凯。
“一部长篇。写得焦头烂额,累!”姚凯回答说。
“那就别写了,歇着得了。”
姚凯叹一口气,说:“我就指着码字儿活命呢,要是不写了,您让我喝西北风去?辛哥,您最近有戏吗?”
“没有,有几个剧组找过我,可我一看剧本就翻胃。全他妈垃圾。我都纳闷儿了,现在这帮投资商怎么一个个都跟弱智似的?”
“辛哥,你看过韩国电影吗?”
“韩剧?那不跟垃圾一样吗?”
“不,我说的是韩国电影。我这些日子看了几部,真的是挺不错的。比咱现在的电影强多了。咱连一个小小的韩国都不如……”
“那你就等着哪天咱们真正开窍了再说吧!”
姚凯点点头,十分认同辛波的说法。都说中国电影上不去,其实真正的关键还是政策的原因。结果弄得一大帮搞电影的混混儿成天瞎琢磨着好几百年,乃至千年以前的那些陈糠烂谷子事儿。阿猫阿狗都能演回皇上,再不济也能捞上个太监什么的。悲哀呵,一个十好几亿人口的国家,连部像样的电影都拍不出来,真够丢人现眼的。
就在这时,辛波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今天下午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下午四点我在东直门的上岛咖啡等你。不见不散。曹欣欣。”辛波的心绪顿时就乱了。
“怎么啦?”姚凯问。
“没什么。”辛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