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家喝掉半斤茅台的辛波接到女儿辛雅打来的国际长途,父女俩在电话里聊了将近四个钟头。借着酒精的纵容,除了有关自己和曹欣欣这段实在难以开口的孽缘,他几乎把自己内心所有的感悟、困惑、失望、无奈、幻想一泻而出,弄得电话那头的辛雅一个劲儿忧心忡忡地问,爸,您没事儿吧?
“爸没事儿,就是想你了……爸真不该让你去国外,爸后悔死了……丫头,爸这段时间老梦见你……爸想你啊……没别的,爸就是想你了……”
“爸,您别这样,要不我请假回去看您……”
“别、别、别,爸挺好,你踏踏实实呆着吧,千万别替我操心!我挺好,前所未有的好……”
“爸,你是不是又失恋啦?”
“恰恰相反,你爸我现在都快被爱情的烈火烧死球了!”
“哟,又是哪个缺心眼儿的大美女被您给骗了?老辛同志,我可警告您呵,您可千万别让那些人面蝎心的坏女人把您给毁了!”
“胡说八道。你小小年纪脑子里应该多装点儿有用的东西,别一天到晚琢磨些个污七八糟的破事儿。对了,你跟你妈处得怎么样?她……她对你还行吧?”
“还行吧,”辛雅的语气多少有些勉强,“肯定没咱俩这么铁,什么话都能聊。我跟她,怎么说呢,基本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各忙各的,谁也不打搅谁。不过这样挺好,省得大家都累。爸,要不你过来看看,住些日子,散散心?”
“等过些日子再说吧,”辛波还真萌发了出国去呆些日子的念头,不过他一时还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能毫无牵挂地一走了之,“你让我再想想吧!”
“爸,多保重!”
撂下电话后,辛波一头倒在床上,眼前又浮现出曹亮那张气急败坏的嘴脸,不过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他知道,尽管自己和曹亮之间的友情已经永远破碎飘散了,但自己和曹欣欣之间的这段不伦不类的“孽缘”却是前景未卜,结局难料。他忽然发现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毫无因果逻辑的梦境,噩梦、美梦都是在混沌和杂乱中交替呈现轮回,命运的变迁和跌宕总是有一种无影无形、难以把握和抗拒的神秘诡异的巨大力量将一个个看似鲜活却极其脆弱的生命引向未知的深渊。悲哀呵,一个不能把握自身命运的人活着还有他妈什么劲呢?想着想着,辛波进入了梦境,睡梦中的他居然露出了甜美的笑脸。
两天以后,辛波和曹欣欣在酒店幽会时,他将一份自己拥有的“九里香脆椒鱼头”北京分店股份无偿转送给曹欣欣的声明文件和一张用于划收红利的信用卡交给了曹欣欣。他说这算是他送给她的定情礼,信用卡的密码是她的生日。但是鉴于目前的形势,曹欣欣必须保守这个秘密。曹欣欣依偎在辛波怀里,眼泪汪汪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呵?辛波乐呵呵地回答说,我已经霸占了哥们儿的女儿,要还再着脸分哥们儿辛辛苦苦挣来的红利,那我可真的操蛋到家了。可是我要是无缘无故地白白放弃了,别人就更该说三道四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别无选择,你就踏踏实实收起来吧。曹欣欣不再说什么,她将自己柔嫩的肌肤紧紧贴向辛波,随即缓慢、投入地揉动起来……现如今的曹欣欣对男女欢娱、性爱交媾的体验和技巧俨然已经意兴勃然、轻车熟路了。在她娴熟、火热的挑逗之下,辛波很快进入了状态……
一番身心激烈的撞击过后,辛波轻轻地拍打着曹欣欣的脑袋,问:“宝贝儿,你爸什么也没说?”曹欣欣不无得意地回答说:“没有,他什么也没跟我说。反正他要是敢跟我过不去,我就再也不回那个家了!再说,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我爸了。”辛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忽然又有了一股对曹亮极深、极深的歉意和愧疚。他知道,迄今为止曹亮还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曹欣欣的母亲段红鹃。他实在想象不出,如果欣欣的母亲一旦知道了这一切,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辛波爸爸,你在想什么呢?”曹欣欣喃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