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师弟。”虞照高声道,“打架也分先来后到,宁瞎子和我有约在先,你怎么不讲规矩?”言下甚是忿忿。
陆渐一愣,便听仇石冷冷道:“东岛之人一个没见,分明藏在暗处。咱们斗起来两败俱伤,岂不让他们收了渔人之利?”虞照笑道:“仇老鬼,你若无胆,认输便是,何苦多找借口?”他为帮谷缜,一意将水搅浑,仇石被他一激,死白脸上涌起浓浓血色,厉笑一声,叫道:“雷疯子,你不要大放厥辞,你那点儿能耐,只配给仇某提鞋。”
虞照笑道:“妙极,老子最爱提鞋,尤其爱提你仇老鬼这双臭鞋。”不由分说,呼呼两掌拍出,两道雷音电龙一直一曲,直的射向仇石,曲的却扫向宁不空。
他出其不意,攻打两大高手,旁观众人均感此举托大。仇石见状,吸气长吐,喷出一团雾气,裹住电龙,这口雾气蕴含真元,电光裹在其中,噼啪作响,须臾湮灭。宁不空却竹杖一点,飘然闪开,竹杖横刺烟光,嗤的一声,竹屑纷飞,竹杖短了一截,宁不空大袖扬起,两道火光疾如飞梭,飘然射出。
“凤凰梭!”仙碧叫道,“虞照,当心!”
虞照一笑,不慌不忙扬起双掌,两道电龙逍遥吐出。那火光射至半途,发出一声锐啸,陡然拐弯,绕过电龙,一左一右射向虞照两肋。亦在此时,两道电龙去势忽止,无声折回,后发先至,撞上火光。
巨响如雷,硝烟弥漫,凤凰梭内的细小铅子密如天女散花,八面激射。虞照大喝一声,双掌绕身横扫,阴龙流转在内,阳龙盘旋于外,铅子近身,尽被荡开。倏忽间,虞照双掌中又分出数道烟光,与宁不空后发的木霹雳撞个正着,巨声雷动,震耳欲聋。
烟气弥漫未散,黑影一闪而至,数道水剑细如银丝,借着烟火掩护,射向虞照。虞照虽然知觉,但此时全力应付宁不空,不及抵挡,方要闪避,忽见白影飘飘,来到头顶,纸蝶轻如晓雾,淡如暮烟,缠缠绵绵,封住水剑来路。
仇石偷袭受阻,生怕风雷合击,飘然后移,双袖一抖,射出两团白亮水球。左飞卿白发一振,让过水箭,从腰间抽出一条雪白长鞭,挽一个鞭花,扫向仇石。
仇石双掌一分,引出两道水雾,但那长鞭飘如无物,卷荡而回,绕过水雾,向他面门点来,仇石见那鞭势古怪,不敢逞强,摆头让过,不防身后风蝶又至,不得已,分出一道水雾抵挡。“玄冥鬼雾”前后挪移,微露破绽,那条长鞭钻隙而入,飘忽曲折,缠向仇石咽喉,仇石拧腰低头,数茎长发随鞭飞起,仇石出手也是奇快,反掌抓出,忽地抓住鞭梢,用力一拽,不料那长鞭十分脆薄,应手而断。仇石捏在手里,软绵绵,湿漉漉,竟是一束宣纸,仇石微感怔忡,心道:“这姓左的用的纸鞭,无怪鞭势如此飘忽。”继而心生恼怒:“纸鞭对敌,这小子忒也小瞧人了。”蓦地呼呼两掌,鬼雾开合,向左飞卿涌去。
这“纸神鞭”是左飞卿自创神通,数以十丈,融合风劲之后,飘忽万端,一沾即走,只在仇石身周萦绕。斗到十余合,纸鞭忽地缠上仇石的手臂,仇石不以为意,欲要运劲振断,不料那纸鞭缠绕处一阵剧痛,肌肤似要裂开一般。
仇石自从练成“无相水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掌力拳劲概莫能伤,此时竟被一条纸鞭勒伤,委实匪夷所思,然而转念间忽就明白,宣纸性能吸水,适才交手之际,左飞卿借这纸鞭,神鬼不觉吸走了他的附体之水,破了“无相水甲”,同时风劲传入,纸鞭坚韧可比精钢,仇石大意之下,顿吃大亏。
仇石手臂血流入注,心中惊怒欲狂,运足水劲,方要反击,谁知左飞卿并不贪功,一击得手,即刻收鞭,屈曲飘转,刷地扫向宁不空,纸鞭上饱吸水渍,挥舞之际,洋洋洒洒。水能克火,火部神通大多忌水,宁不空正和虞照激战,猝然遭袭,大是狼狈。
左飞卿借水部之水攻火部之火,运转巧妙绝伦,虞照瞧见,不由得也喝了声采,忽见仇石鬼鬼祟祟,要向左飞卿下手,便笑道:“仇老鬼,咱俩亲近亲近。”弃了宁不空,“雷音电龙”忽分忽合,向仇石狠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