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他不知道,我比他都高,他才一点六六米,按现在男人的标准,大半个残废。汗!
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样把我老妈哄到手的?我老妈都一点六八米,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完全一个乡村大美人儿,他们的结合,成了村里的一个谜。
现在看来,我的身高一方面得益于老妈,都说母亲高儿子就高,另一方面,可能是遗传变异。而农村的说法是歪竹子发正笋子。
那些和老爸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提起这事恨得牙痒痒的,送老爸一句经典评语: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
老爸听了不仅不生气,反而吼吼大笑:“这只能说明我这坨牛屎有营养,适合长鲜花,还朵朵开。”
老妈听了,不仅不恼,还两眼温情得像只小羊羔,盯着老爸,生怕有人从她身边把老爸给抢走了似的。我晕,就我老爸那德行,除了一身的疙瘩肉,和浓得不能再浓的络腮胡子,还有什么啊?
“你娃有没有听啊?”老爸在电话那头吼,老妈在旁边搭腔:“你这个人呀,对娃儿说话态度好点,都要过年了,我们又不回去……”
我听见老妈在抽泣,感觉鼻子酸酸的。我这人啊,有个毛病,德行像我老爸,一个字:暴,吃软不吃硬。三句话不好就拳头相见。最见不得女人哭,见女人哭就不是滋味,就鼻子酸,就想打架。
老妈在那边说:“小凯呀,过年买点好东西吃呀;上街给自己和奶奶买身新衣服,别冻着啊。你喜欢吃什么就买呀……”
我在这边流泪,不过她看不见,我哽着喉咙回答:“嗯,是,嗯。”然后挂了电话,用衣服擦了擦脸,把嗓子清了清,吼出一声:“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就冲进了自己的小屋。
一条板凳被踢倒了,“哐啷”一声,在空荡荡的老屋里显得格外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