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像从前一样,无法给他回信,无法问他信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等我下次有他的消息时,肯定还是一封信。
时不时我会从高烧中醒来,发现库克医生在量我的脉搏,他的手拿着我的手腕。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道。
他冲我微笑,却不说话,要不就是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坐着。
弗兰克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固定,库克医生的听诊器在我裸露的背上移动。
我神智完全恢复是在节礼日。
“冬天的午夜已经过去两天了,德夫林。”库克医生说道。
“太阳该回来了。”暴风雪最强烈的时候已经过去。
我们又可以出去了。
我知道我们会在二月向极地进发,也就是说,我得在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里康复过来。
我想尽力表现得优秀些,分外的工作也干,他们两个做完体操后,我还要再多做好大一会儿。
库克医生又警告我,要小心旧病复发。
每天早上都有那么几分钟,东边的天空会闪过光亮如银河般的云朵。
库克医生告诉我们,那是太阳快要出来的迹象。
“可能没有够我们三个人吃的食物。
”库克医生说道。
几个星期以来,我都盼着他说这样的话。
我已经完全恢复,可我知道,看到我在探险初期便成了这个样子,库克医生肯定会非常担心,会担心我可能死在赴北极的路上。
往最好处想,他可能会觉得我会耽误他的计划,会导致探险失败。
他对我笑。
我想他是要准备告诉我,他知道把我扔在后面我会很失望,可他希望我能理解,的确有必要这么做,他也希望我拿出风度来接受这个坏消息,因为这也是我的天性。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弗兰克不跟我们去北极了。”他说道。
我扑向他,抱住他,像爱斯基摩人一般围着他跳起舞来。
库克医生告诉我,从请他跟我们一起呆在伊塔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在我们达到目标或自己返回之前,要早早把鲁道夫·弗兰克送回去。
“我们需要他帮忙修建小屋,我们也应对他的陪伴心存感激,他从布鲁克林来,陪我们度过了北极的黑夜。这听起来很残酷,可我从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过他,我或许会让他先走的。”在太阳回来以后,库克医生告诉了弗兰克他的决定。
他们用德语交谈,弗兰克指着我,很明显是在说库克医生对他不公平,为什么要把整个冬天都靠人照顾的病人留下。
他们争论时,库克医生从没提高嗓门,只是告诉他有人得留下照看小屋和其中的物品。
争执延续数日,弗兰克最终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