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十分有趣,但很少有人愿意把谷歌的创始人描述为理想的协调者。对于他们担任的角色而言,他们总是太直率、太咄咄逼人。“拉里可能有点儿直来直去,但从来不会刻薄无情。”新业务发展副总裁梅根·史密斯(MeganSmith)说。喜欢直来直去的部分原因是,他们是网虫,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会比闲聊更加舒服,而且对于浪费时间表现出极其不耐烦。
佩奇则更加孤僻和奇怪。据一位参加晚宴的客人透露,在晚宴上有人曾问他:“政府应该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殖民火星!”佩奇说。
参加晚宴的大多数客人都点头赞同,仿佛他说了什么高深莫测的事情。
佩奇几乎过着僧侣一样的生活。他冷酷地守护着他的时间,仿佛那些请他演讲和接见记者的人是想从他那里窃取时间的小偷。谷歌一位资深雇员这样描述佩奇:“拉里像一堵墙,他分析一切。他问,‘这是干这事最有效的方法吗?’和拉里待在一起,你总会感觉在接受考验,他始终在鞭策你。”
虽然布林比佩奇更加亲和,但当周围都是陌生人时,他也会感到局促不安。2008年9月,布林的妻子安妮·沃西基受邀参加一个时尚的鸡尾酒会,戴安娜·冯·福斯腾伯格(DianevonFurstenberg)和丈夫巴里·迪勒,以及邓文迪、鲁珀特·默多克夫妇,乔治娜·查普曼(GeorginaChampman)及丈夫哈维·韦恩斯坦(HarveyWeinstein)共同做东招待来宾。招待会的举办地是迪勒旗下位于曼哈顿的IAC总部大楼。布林身穿黑色圆领运动衫、脚踏一双灰色卡骆驰拖鞋来到酒会现场。谷歌是安妮的公司23&Me的投资者,布林在酒会上毫不掩饰对安妮工作的赞赏,以至于安妮不得不轻声恳求他别说了。布林照做了,不过是躲在他那特大型的佳能照相机后面,在宽大的房间里四处移动,或者退到一个角落噼里啪啦地拍个不停。
2000年伊始,互联网业界就爆发出两声巨响。第一响是谷歌进入新千年后日均搜索量达到700万,实现了从1999年初日均50万之后的巨大跨越。第二响是科技股突然崩盘。在3月到10月之间,将大多数科技和互联网公司都列入其中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下跌了78%。雅虎股票一度从每股119美元狂跌到每股4美元。作为一家私营公司,谷歌的际遇可谓喜忧参半。“正如每一次成功的冒险一样,存在许多运气。”哈尔·瓦里安说,“从谷歌观点看,2000年最了不起的事情之一就是.com的崩溃。大量人才变得唾手可得。”谷歌精心挑选了一批优秀的工程师。但公司的现金正在耗尽。2000年,当谷歌营业收入总计为1910万美元时,其亏损也高达1470万美元,比前一年多了两倍。一直到1999年年底,他们对任何一种谷歌广告都是“零讨论”,制订了谷歌首份商业计划、已成为公司产品管理副总裁的萨拉·卡曼加回忆道。公司创始人担心广告会降低搜索速度,他们依然相信,通过把广告外包给DoubleClick这样的广告公司,或者把他们的搜索服务出售给公司能够赚钱。佩奇和布林依赖于这样的信念:赚钱的方法总能找到。这种信念造成了他们与两个主要投资者之间更多的摩擦,但佩奇和布林不为所动。
在《搜》一书中,约翰·巴特尔讲述了这段时间里佩奇和布林与GoTo搜索引擎创始人比尔·格罗斯(BillGross)之间的一场遭遇。格罗斯想出来一个主意:他深信,如果能够以每次点击为根据收费,广告商或者网站都愿意为一些确定的关键词出更多的钱,这意味着,只有当用户对某一特定广告显示出足够兴趣、点击链接并可能购买时,广告商才需要付钱。关键词和广告的投放价格可以通过在线拍卖过程来确定。到1999年中期,GoTo已经拥有一个具有8000家广告商的网络,其中一些按照点击付费,其他的则支付一笔钱,在搜索结果排名靠前的位置出现。据巴特尔讲,格罗斯曾与佩奇和布林接洽,建议两家公司进行合并,但“布林和佩奇对他的建议不屑一顾。他们的理由是:谷歌将永远不会与一个把付费广告和完整搜索结果混为一谈的公司同流合污。”(格罗斯后来建议把自己公司的名字由GoTo改为Overture,并在2002年起诉谷歌剽窃了他的点击付费模式。)
与此同时,谷歌决定向其他网站提供搜索服务,并分享这一服务带来的所有收入。这是一个开疆拓土的办法,而且使用谷歌搜索引擎还有钱赚。在2000年6月,谷歌签署了重要的一笔生意,确立了自身作为雅虎网站的官方搜索引擎。谷歌为取得这项特权付出的代价可谓不菲,它同意在谷歌股票发行时,授权雅虎得到370万股股票。不过很少有用户知道他们在使用谷歌搜索引擎,因为雅虎不允许带有谷歌标志的搜索框出现在自己的网页上。对谷歌而言,这笔生意是又一个里程碑。成为雅虎合作伙伴的第一天,谷歌的搜索流量就翻了两番,达到1400万。
到2000年底,虽然大多数专家都认为,谷歌是最好的搜索引擎,但这只是一种推测。无可辩驳的是,谷歌已经是互联网访问使用最多的搜索引擎,拥有10亿的日常搜索请求和全世界大约40%的市场份额。雅虎只是给了谷歌一个提升,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搜索引擎的质量,”《搜索引擎园地》杂志的编辑丹尼·沙利文说,“人们访问谷歌是因为他们曾听说过它。”迅速成长给谷歌提供了至关重要但在当时却被忽视的资产:更多的搜索产生更多的用户数据,这能带来更好的搜索质量,并最终将为谷歌带来更多的广告收入。